('荒屋: 第12页大城市有什么好?是,教育资源,医疗资源……有人喝多了,在空调房里敞开衣衫,袒,胸露,乳毫不拘泥道,但人多啊,做什么都麻烦。要是买不到学区房,要那教育资源做什么用?都是给有钱人打造的玩意儿,咱们普通人就一陪跑的……
就是,掺和那些做什么?车牌还摇不到号,咱们这儿的车号你随便选!另一人道,我看那些鸡娃的新闻,看得我头皮发麻。大人都够累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人这一辈子活那么憋屈做什么?要我说,年轻人就该回来,小城市怎么了?说不准比他们那什么……什么来着?内卷?总归是比那玩意儿好多了。
年轻人都喜欢去外头闯,不信命。一年纪大点的中年人敲着碗边,不屑道,最后怎么着?该回来的还是得回来,把青春榨干了一回头满地鸡毛,啥也没有!还把父母都丢在老家,一年到头见不了一回,像话吗?
还不结婚不生孩子,什么躺平……中年人絮絮叨叨,显然不满得很,也不知是在说别人的事还是自家的事。
周诩吃着菜,不怎么搭话。观念不一样,他也没打算同这些人多聊什么。
他这个年纪,似乎卡在了某个奇怪的分水岭上——既明白年轻人离开家乡的原因,也清楚老一辈看不惯的想法;明白年轻人冒险的热情和勇气,也早已看透大部分人热情消退后,慢慢开始渴求安稳和安全感,逐渐妥协的卑微。
而他自己呢?
他似乎被两种极端拉扯着:又觉不甘心,又想妥协。想要重新开始,但眼下的路却雾蒙蒙一片,看不清楚。
他喝着酒,自顾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有些空洞。
旁边阮杞突然拿膝盖撞了他一下,两人的腿挨到一处,温度传过来,拉回了周诩的神智。
阮杞:想什么呢?这就醉了?
没。周诩摇头,将腿往回收了收,明知故问道,你一直在跟谁发消息呢?
一个朋友。阮杞撇了下嘴,哎,你有跟那种……关系很好很亲近的朋友吵过架吗?
周诩挑眉:你跟朋友吵架了?
也不算,但气氛很奇怪。阮杞叹了口气,靠进椅背里,从对面中年男人手里接了烟,只捏在手里转来转去并不抽,我怀疑他有事瞒着我,但目前还没有证据。我还没说什么呢,对方倒是先倒打一耙,觉得我有问题。这算什么事啊……
周诩瞄了眼阮杞的手机,屏幕上叮叮叮地飞快刷着消息,看来对方话还挺多。
周诩转了转酒杯,道:有怀疑就直接问,就算没证据……朋友嘛,有什么不能摊开说明白的?绕来绕去的反而麻烦,也容易增加误会。
阮杞似乎没打算从他这儿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敷衍地嗯了声,没再去看手机。
分别时,阮杞又在超市买了一件啤酒,抱着就往山上走。
不回去?周诩跟着他。
去秘密基地吗?阮杞眨了眨眼,喝得满脸通红但神智十分清醒,看起来酒量不错,咱们故地重游?
周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