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身而退: 分卷阅读17其实人与人之间,未必非要用语言来表达感情,一些细小的表情和动作,同样也可以传递出依恋。
等两个人都吃完后,岑暖把碗筷收去厨房。
她重新走回来,说道:舅妈,我已经知道你得病了,所以你不必瞒着我,也不必赶我走,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周树惠拄着拐棍站起来,用力打开了门:你走吧,我这儿留不住你。
岑暖的表情淡定:咱们两个都倔,你也倔,我也倔,最后比得就是谁比谁更倔,但你是比不过我的。
说到这里,她自嘲的笑笑:要不是这样,当初我也不会不听你的劝阻,一意孤行去撞那南墙了。
就这么僵持片刻,周树惠便不再说话,转身回了卧室。
…
岑暖就这么在舅妈这里住了下来。
左边那个房间是她以前住过的,陈设都没怎么变过,到处都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每周都有精心打扫。
床单是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淡黄底色,正中间盛开着玫红的花朵,大团大团的花簇挤在一起,看着俗气极了,但却又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俯身摸了摸那床单,岑暖又仰起头,用力眨了下眼睛。
第二天岑暖便带着舅妈去了市人民医院。
这所医院的神经科在全国排名第一,因此人也格外多,很多病人都是特地从外省过来的。
排这么长时间队,周树惠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她连站立太久都做不到,只能坐在轮椅上被岑暖推来推去。
终于在下午成功办了住院,岑暖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内,安静地听着病情讲解,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渐渐握紧。
渐冻症在医学上被称为萎缩侧索硬化,简称ALS,岑暖以前只知道这是一种让人身体僵硬的疾病,就像被冰封住了似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是一种神经类疾病,先是神经损伤,之后肌肉渐渐萎缩,而周树惠,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早晨岑暖查看的时候,就发现她的两条腿像干枯的树干,也不知是怎么拼命拄着拐站起来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周树惠穿着病号服,正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发呆。
岑暖叫了声‘舅妈’,走了过去。
她才转头:我不治了,咱们哪儿有那么多钱?这病横竖也是个死,你再陪上我一年,等我死了,你把我一火化,就算是给我养老送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