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想起独孤逊那句话,但愿这天下早日太平,但愿瑟瑟她们,将来不再经受战火离乱——但愿真能如此,让孩子们永远无忧无虑,像此时这般笑着。
早膳过后,杨氏送怀琮去书房温书,崔拂要带瑟瑟去院子里散闷,便就顺道一起,怀琮拉着瑟瑟一路蹦跳着走在前面,崔拂姑嫂两个落在后边,边走边聊。
杨氏想着夏舜的嘱咐:我听陛下说,是独孤司徒先认出了妹妹?
是。崔拂道,司徒说,我容貌很像母亲,又看到了我手上的红痣。
杨氏点头:司徒少年时是陛下的伴读,跟眼下的敬彝和怀琮的情形差不多,我听陛下说,母亲待他很好,司徒至今还时常感念。
她留神着崔拂的反应:司徒为人是极好的,只可惜敬彝的母亲去得早,撇下他带着敬彝孤零零的,也是让人感叹。
崔拂并没有察觉她的试探:司徒把敬彝教养得很好,平时我看着,他也很会带瑟瑟玩,真是想不到。
是呢,杨氏笑道,他极喜欢小孩子的,若是能有个女儿,还不知道怎样捧在手心里娇养呢。
阿娘,我跟阿兄先进去了!瑟瑟在前面叫了一声。
她和怀琮已经到了书房门前,手拉着手跑了进去,崔拂紧走几步跟上,还没进门,先听见了独孤逊的声音:……今日该讲阵法。
脚步不由得一顿,杨氏跟了进来:我怎么给忘了?司徒每次回家,总要抽出时间给他们讲兵法的,想来是今天了。
话音未落,独孤逊已经迎出来,躬身行礼:臣参见皇后,参见长公主。
不必多礼,杨氏含笑命他起身,我顺道送怀琮过来,你忙你的。
她拉过瑟瑟,又不动声色地招呼两个孩子:怀琮,敬彝,你们这几天功课做得怎么样?带我去看看。
怀琮到底是小孩子,丝毫不曾疑心,欢欢喜喜带着她往隔壁去看功课,崔拂想要跟上,又见只撇下独孤逊孤零零一个在这里,便停住步子:司徒今天是来给他们授课的?
是。独孤逊不自觉地向她靠近来,忽地意识到,忙又退后,若是有空的话,我就过来给他们讲讲,好歹我打过几年仗,大小阵仗都见过些。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不觉便放柔了:兵法这东西,纸上讲的虽然精妙,但若没有实例来佐证,许多细致处很难领会,尤其太子年纪还小,须得讲得生动些,才能吃透了。
他对小孩子们,可真是极有耐心啊。崔拂眼中浮出笑意:怀琮能有司徒教导,真是极大的幸事。
太子聪敏颖悟,并不需要多讲便能领会,独孤逊道,只不过臣更盼望,一辈子都用不上这些能耐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