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也旁听了一遍,然后砸吧嘴道:那这事与我们无关呀,这事就算了了吧,刚才你们回来的时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白善便把唐县令的忠告也一并说了,然后看向庄先生,问道:先生,您说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家了,周四郎立即起身道:先生,您看我们是明天就走,还是收拾收拾,过两天再走?
这一个两个他们都惹不起啊。
庄先生则看着白善和满宝问:你们呢,你们心里想走吗?
俩人一起摇头。
庄先生又看向白二郎,问道:你呢?
白二郎眨眨眼,问道:这与我有什么相干?先生要走,我自然是跟着的,不走,他们也找不到我头上来吧?
庄先生就指着满宝和白善道:凡与他们两个扯上关系的人都相干,何况你还是他们的师弟,他们可以用利收买你,或者威胁你,或恐吓你,反正法子多的是。
白二郎张大了嘴巴,然后就恼道:要是这样,他们也太可恶了些,我不走!
庄先生就笑着颔首,道:那我们就不走。
这下换周四郎傻眼了,为什么呀,那可是益州王府呀,我们跟他们家王妃的侄子杠上,那不是找亏吃吗?
庄先生就笑着安抚他,不至于,这益州城也不是益州王一家独大,而且那只是益州王王妃的侄子而已,又不是益州王的儿子,不必着急。
说着话,厨娘把艾草水烧好了。
庄先生便赶俩人去洗澡换衣服,白二郎也被赶出去了,他这才和周四郎道:这世上的危险有很多种,有些是要避开的,有些却不必要胆怯,何况他们还是少年人,没有些胆气怎么行呢?
周四郎一愣一愣的。
庄先生笑道:今天他见人吵架便避开,这样的危险就没必要凑,所以是对的;季浩被马拖拽,这样的危险难道不比前者更险吗?然而他还是打马追了上去,这也是对的,因为面对这样的危险不应该胆怯,毕竟可救人一命。
自然,面对应家这样潜在的危险也没必要躲开,庄先生浅笑道:白善还是府学的学生,若为了这一点危险就躲回家里去,将来还怎么为官呢?
要知道官场上处处是危险,庄先生道:人一旦躲避危险习惯了,就成了懦弱了。
周四郎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他听得不是很懂,但还是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更别说站在门口旁边的周立君了。
大吉深深地给庄先生行了一礼,然后退下,也去洗澡去了,他同样沾了一身的血,甚至血腥味比白善身上的还重,毕竟季浩是他抱着送到帐篷去的。
庄先生等他们都下去了,这才摸着胡子沉思起来。
唐县令没来得及告诉他们的是,裴氏女早已亡故,只留下应文海这一子,因此裴家对这个外孙也很宠爱。
不过,庄先生赌,益州王不想很得罪季家,相比于应家,季家如今在朝中可是繁盛得很,季相本人不说,底下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孙子都是在朝为官的。
哪怕子孙的官职都不高,但这背后串联起来的势力也不是应家能对抗的。
在季家面前,应家所能依仗的也就是一个益州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