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博延瞳眸的深意,博盈避无可避。
她安静了几秒,声如蚊蚋辩解:那明明是暗恋。
她没有早恋。
闻言,博延抬了下眉梢,似笑非笑望着她,暗恋?
没等博盈接话,他毫不客气戳穿她,哪个女孩子暗恋会弄得轰轰烈烈,两校皆知的。
暗恋应该是酸涩的,不为人所知的。
而博盈的‘暗恋’,说是明恋一点都不为过。
听到这话,博盈不仅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有点自豪,那我就是这样的呀。
她强词夺理道:谁也没规定说暗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吧。
博延:……
看他被自己噎住的表情,博盈忍俊不禁: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没有。博延睇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坐好,把安全带系上。
下雨天路滑。
博盈讪讪,乖乖照做。
她安静了几秒,又忍不住跟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话,哥,你刚刚骗我,你知道贺景修。
博延无语,想从我这打听什么?
……博盈语塞,不想被他看穿心思,眼神飘忽说:没呀,我就随便问问。
博延轻哂。
博盈垂下眼,抿着唇安静下来。
她确实想多问问和贺景修有关的事,但并不是因为她还喜欢他。
博盈纯粹是好奇,好奇这七年没见的时光里,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又是什么时候,忘了自己的。
但博盈并未想过,对一个人好奇,无论深浅,本身就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
她正发着呆,忽然注意到博延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
哥,我们不回家吗?
博延嗯了声,你昨天不是跟迟绿说想去‘臻越’吃饭?
‘臻越’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吃喝玩乐样样俱全。
博盈喜欢吃他们家的海鲜,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恨不得每天都吃。
但前几天迟绿和博延都忙,没顾得上她的念叨。
真的呀?博盈眼睛一亮,你不早说,早知道我下班前就不吃小零食了。
博延:……
迟绿呢,先过去了吗?
嗯。博延看了眼时间,她应该已经到了。
迟绿确实比两人早到,她今天就在附近拍广告,结束后便带着助理圆圆直接过来了。
她刚坐下,便听到了隔壁传来的热闹声响。
迟绿问过侍应生才知道,有人在这过生日忘了关门,这才有声音传来。
没一会,声音便被紧闭的门隔绝在外。
贺景修到会所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刚把外套递给侍应生,包厢便被人打开了。
哟。骆霄上下打量他一眼,贺总大驾光临了。
贺景修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什么?
骆霄觑他一眼,点了点腕表质问:您看看现在几点了。
堵车。贺景修往里看了眼,随口问:都到了?
骆霄点头,往他身后张望,谭芮呢?你不是接上她了?
楼下。
骆霄没再多问,拽着他往酒桌上走,嚷嚷着要迟到的人自罚三杯。
贺景修刚喝下第一杯,谭芮进来了。
她刚去洗手间补了妆,看上去张扬明艳了许多。她看了眼被拥簇在中间的贺景修,疑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听到她声音,骆霄眼睛一亮,起哄道:来来来,谭大小姐和景修一起迟到的,理应也罚三杯。
谭芮:……
她顿了下,爽快答应,行啊。
骆霄是个大直男,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意识,还真给谭芮递了个酒杯。
谭芮喝下一杯就开始咳嗽,在场的都是朋友,连嚷嚷着,骆霄你悠着点,谭芮喝一杯就行,你别太过。
骆霄耸耸肩,正想答应,谭芮先截断他的话。
不太好吧。谭芮侧眸看向旁边的人,含笑说:贺总都喝了三杯,男女平等。
这有什么可平等的。骆霄不在意说:您喝一杯都是给我面子。
谭芮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旁边有知道她心思的人出声,那要不芮姐找个人帮忙把剩下两杯喝了?
谭芮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下,温声道: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那人眼珠子转了转,指着贺景修,贺总,芮姐跟您一起迟到的,要不您辛苦再喝两杯?
贺景修正低头看手机,听到这话时抬了头,目光沉静地扫了那人一眼,淡淡说:谁提议的谁喝。
谭芮眼睛里的笑一滞,抿着唇道: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
骆霄根本来不及阻止,谭芮就已经把酒喝下了。
他讪讪,瞅了眼贺景修,又看了看谭芮,直觉不太对。
在他们这群人这里,贺景修虽心机深,但却算得上是个绅士。谁要是被刁难了,他大多数情况都会帮忙解围。
吃过正餐,骆霄趁大家闹腾时往他旁边打探,你今天怎么回事,心情不好?
贺景修垂眼看着手机,没搭腔。
骆霄用手肘推了下他手臂,问你话呢,你刚刚是不是有点太不给谭芮面子了。
有吗。贺景修并没这种感觉,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骆霄看他一眼,像跟屁虫一样,我也去。
两人往走廊尽头走,那边有一扇半开透气小窗户。
雨不知何时停了,只有窗檐下还残留着雨水的嘀嗒声。
贺景修刚把烟点燃,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