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茫然地看向他:什么?
......没什么。他移开视线。
沈宁:......
什么什么啊?
......
坐缆车下山又冷又刺激,可以评为沈宁年度奇妙经历之一。到了市里后,他们先找个了地方暖身子,然后去了博物馆。
这边的艺术博物馆和交通博物馆都很有名,沈宁当然首选艺术博物馆。只不过进了博物馆后,或许是和雪山温差较大,他还来不及适应,走了一会后胸口有点闷。
谢先生。他捂着胸口用力呼吸。
谢寅停下看他:怎么了?
沈宁脸上带着潮红,脸色难看:我胸口有点闷。
谢寅看了下左右,问了声工作人员,带他去了休息室。休息室里没有人,谢寅打开了一边窗户,他回头看了眼正在努力调整呼吸的人,从饮水机倒了一杯温水,走到他身边。
喝水。
沈宁慢慢地饮着水,胸腔的燥热缓和了下来,大脑进入正常的思维轨道。谢寅手掌在他额头上贴了贴,过了会他似乎是觉得掌心和额头温差太大不准,又半蹲下来,身体微微前倾,脸庞带着呼吸的热度,慢慢地靠近。
沈宁闭了闭眼睛。
没有发烧。谢寅抬着脸,目光对着沈宁的眼,低声道:哪里不舒服,需要回酒店休息么?
不用了。沈宁摇摇头,感觉脸颊又烧了一下,但不严重,只是有一点点热。
谢先生——
什么?正在给自己泡咖啡的男人扭过头。
我水喝完了,可以再给我倒杯水么?
谢寅看了眼他伸出的手,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杯子。
沈宁趁机道:可以要冷水么?
不可以。
哦。
沈宁失望地应了一声,目光却若有所思。他从昨晚开始就想找机会和谢寅好好说会话,谢寅却以冷漠和无视作为应答,这是他第一次在昨晚之后对自己和颜悦色。
谢寅是个理性至上的人,他能够用理智盖过所有感性情绪,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就算他现在还在生气,也绝对不会罔顾自己的身体,犹如往常一般照顾自己。
一个想法逐渐成形,谢寅接完水转身的瞬间,沈宁眼中坚毅的光芒已经闪过,他脸上神色柔软,表情还带着一丝低落。
谢寅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谢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这样的身体,连出去玩都是累赘。
谢寅目光动了动,他转身去拿自己那杯咖啡,在深褐色液体腾起的白烟中道:你不需要这么想,这是我早就知道,并自愿承担的风险。
当我接受这一点的时候,你的风险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谢谢你,谢先生。沈宁站起来说道:谢先生,我没事了,我们继续走吧。
博物馆外面有一个卖艺术品的商店,徒步十来分钟的地方是个小吃街,沈宁在商店逗留了会,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空气阴沉冷郁,今天是个阴天,天空飘着沉沉的云。
沈宁忽然停下了脚步,蹲下来揉了揉脚后跟。
怎么了?
脚有点疼,还有点累。
沈宁这走十分钟要休息半个时候的体质谢寅是知道的,他丝毫不疑有他,张望了下四周道:去那里休息会吧。
两个人走到公园里的长椅上坐下,沈宁瑟缩了下脖子,身体向谢寅靠拢,脸庞磨蹭着他的肩膀,半张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张开双臂环住谢寅的腰,从他胸膛部位发出闷闷的声音:
谢先生,好冷啊,大脑要冻僵了。
他露出在围巾外的耳朵渗出一层艳丽的粉色,连着脸庞的耳根部分就显得苍白,耳尖微微发抖,像是冷坏了。谢寅本来要推开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把他垂下来的围巾围上,盖住露在外面的耳廓。
沈宁闭着眼,脸颊被谢寅材质一流的毛衣压得微微发烫,他喘着气,感到一只手掌落在他头顶,掌心热度顺着发根渗透进身体。
谢先生......真是个好人啊!
......
沈宁抱了他一会,终于觉得再不起来就要演过了。
他坐起身,吸了口气,嗓音还有点哑。
谢先生,我没事了,我们继续走吧。
他们在一家小店喝了汤还有土豆饼,这种充满碳水化合物的吃法在寒冷的时候格外让人愉悦,沈宁吃的肚子都微微鼓了起来,走的时候连伸了两个懒腰,拍拍肚子,心满意足地说:
好好吃。
谢寅视线朝他的肚子看了眼,没说话,起身到收银台付钱。吃完之后要散步消食,沈宁慢腾腾地跟在谢寅一步之后的地方,阳光不知不觉出来了一点,从树叶缝隙里看着天空,像是回到了幼年般懵懂而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