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会懂得贪,脑子都被钱堵死了,于是运转起来的时候就格外愚蠢,要么是干脆一点货物都没有,要么就是集中在一起相互抢着原本就不富裕的运输量,辎重车,劳役,牛马,前面的运输队停了,后面的自然也是萧规曹随,结果将西海城路口堵得严严实实,后面不管是要紧的还是不要紧的,通通是难以通行。
骑兵战术,讲究的便是轻盈机动。
箭矢,没有。
逃走的西域人实在太多了,吕布军既没精力更没时间去把这些人全都抓回来。这就直接导致了两个严重后果,首先是失去了战役的隐蔽性和突然性。当然,其实也没有多少隐蔽性,毕竟在焉耆耽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另外一个方面则是逃走的西域人,肯定终归会成为对手的力量,突袭和偷袭的战术都会变得难用,剩下的就只能是做正面野战和攻城的准备了。
当然,吕布也不能不承认,他本身就不具备奇袭的条件,毕竟路途太遥远了。如果是西域人配合着不报信或许还有一丝可能性,但这并不是最麻烦的问题,而是吕布后续的补给出问题了。
急需的粮草,也是没有,只有那成堆叠放的空碗和筷子,就像是一张张嘲笑的嘴,一条条愁苦的皱纹,无声的对着天空大地在咧开狂笑,或是在痛哭。
木桩被钉入地面之下,架上了木板,用木条作为加固,然后便是往其中倒进去泥土,反复的夯实顶上再铺上木板,这就是寨垣了。只要立起寨垣,剩下的事情就比较轻松了,不过是些土木建筑而已……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沙摩柯起初都不相信,不仅是连续追问,甚至还亲自到了劳役之中看着他们去换了钱财买了酸酒在小队内分享的时候,才真实的认识到骠骑之下,至少在川蜀这里,确实和江东有着很大的差别。
沙摩柯原先根本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这些劳役是按照什么项目来算的,一个小队劳役包一个或是几个项目,然后完成了基础额度之后,多出来的就可以换成自己的累积工分,或是将工分换钱,去采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注意,是正常来说的。
沙摩柯得到了消息,自然丝毫不敢怠慢,急急的就跑到了在巴东大营之中,找到了诸葛亮。
再往前就是劳役和兵卒,正在修葺最外围的营寨堡墙。
西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成编制的汉军了,所以必然有一个相互融合的过程,李儒的安排就是通过调节和制约地方,使得西域众国邦渐渐的去习惯汉军对于西域的管制,形成一个类似于军政府的状态,继而一步步的加强归属感。
战刀,没有。
『哦,对,就是这两个人!』甘宁使劲地点了下头,『我听说,你打算把他们两个升作你的左大将和右大将?』
吕布谨慎分兵,只是让高顺分了一部分走北线,这也是符合兵法的,毕竟在比较生疏的战场,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集中力量才是最为有效的策略。可是在如上的种种原因之下,等吕布再次开始向西行进的时候,他发现沿途的城池村寨之中的那些西域之人,都已经逃走了大半,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跑不动的老弱,用一种漠然又仇视的目光看着吕布统领的这些兵卒。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吕布当下还没有摔倒,没有遭受攻击,那么没有遭受攻击,那么就没有所谓的损失,所有的亏空都是账面上的数值而已,就像是股市里面的股票亏损,很多人都是想着只要没有卖出去割肉,就不算是实亏,却没有想或许有一天,西域都护府这个公司也存在着破产的风险。
简单来说,西域当下对于汉人,已经从最初的顺服,变成了厌恶。
沙摩柯是有野心的人,他前来川蜀,为的就是想要借刀杀人,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沙摩柯想要带领着族人摆脱江东压榨的因素。
在太兴八年的的这个春天,在川蜀之中的沙摩柯得到了他族人送来的最新消息,说是孙权已经让黄盖为假都督,持节,汇集江东人马,专命征讨武陵等等,然后还说江东人已经开始汇集人马,汇合原本在南郡驻守的朱桓的三千人,宣称是要出动十万兵卒,出征南越。
这些劳役显然对于自己当下的生活和劳作并没有多少的反感,甚至还能在工地之中听到几声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俚曲,唱歌的人扯着喉咙叽里呱啦地胡嚎一通,博得其他的人一片叫好或者是一通浑骂。
如今巴东大营的堡寨过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但是已经初具规模了,原因就是这些真的卖力气的劳役。
在营地边缘开辟出来的空地上,到处都是牛皮帐篷。那些堆着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物资,蒙着毡布和油布,捆扎着麻绳,整整齐齐的像是在列队。提刀持枪的兵卒来回巡逻,不仅是为了防止宵小,或是手贱手痒的顺手偷拿的,也是为了防火防潮的需求。
他的确是和他的两个族人这么说过。当时他好不容易联系上了甘宁诸葛亮,又是得到了招待,看到了在巴东大营之内的劳役情形,觉得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武陵蛮最后还是成为了劳役,在骠骑这里也会比在江东好,所以沙摩柯当时觉得自己为武陵蛮奔走的方向是正确的,又是喝了酒水,多少有些熏熏然之下吹出的牛皮……
因为在正常情况下,李儒原先在西域是有各个节点的,通过节点和前锋营地,就像是一张网一样控制着大半个的西域,通过小规模的部队节制西域邦国,很多事情只需要少量的汉兵就能解决,根本不需要吕布出动大军。
正常来说,吕布的战略并没有什么问题。
食品算不上什么好的,但是少能吃饱,若是努力劳作,还能换些酒肉开荤,有病了医师可以治疗,甚至医师还会强令休息,不许上工,即便是劳役嘟嘟囔囔表示自己还可以……
要入仓的在外面淋雨,要送出去的送不出去,要搬运的找不到搬运人手,结果这些好不容易收集而来的物资,便是混乱的堆放,然后等再次查账的时候,要么是又短缺了,要么就是折损了……
魏续急的跳脚,吕布把压力给他,他就疯狂的下令去敦促粮草,不仅是人吃的,还有战马吃的精料,于是又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甘宁也同样是个有野心的家伙,所以他一旦没有了野心施展的方向,就容易颓废下去,要不然也不会被徐晃到了川蜀的时候,就查到了巴东大营懈怠,好生训斥了一顿。
沿着挖出的排水,同时也是隔离虫鼠的白垩硫磺沟往前,有一块不大的地面,架设着四个铁匠铺,锤头铁碇砸得叮当乱响,损伤的和修理好的器具分列两侧。
沙摩柯一愣。
虽然说沙摩柯觉得这『十万』的数值有些夸张,但是他心中难免也是哐哐直跳,因为即便是缩小一半,也不是他武陵蛮能都抵挡的。
沙摩柯不是很理解甘宁的意思,虽然他确实是说过等他成为武陵蛮的蛮王之后,就会分封他两个手下为左右大将,但是他当下也不知道要承认好还是否认。毕竟现在他连这个武陵蛮的蛮王都还没得到正式的册封,他凭什么去晋升手下为左右大将?他不知道甘宁是不是在警告他,觉得他不重视骠骑的威名,擅自分封手下什么的,所以沙摩柯支支吾吾,很是尴尬。
沙摩柯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诸葛亮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大摞的账目来找甘宁签字核帐,见到沙摩柯如此表情,询问一二之后便是笑了起来,『沙头领,甘将军只是随意问问,你别担心,也不用害怕……对吧,甘将军?』
甘宁转了转眼珠子,看了诸葛亮一眼,然后含糊的哼了一声。
诸葛亮微笑着,带着一种异常的熟悉感,对着沙摩柯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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