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冷笑了一声。
她当然不相信赵让的话。
对于唐晚晴的本事,羽衣十分清楚。
不光是她的阴风之毒,还有她在男人身上下的功夫。
赵让若是个老头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话,羽衣说不定还会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但赵让是个二十啷当,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在他这个年纪,只要尝过滋味,说不得只要静下来就会想。
哪有那么好的定力?
信不信由你,我来也不是为了和你争辩这件事的。
羽衣却不依不饶地说道:
如果你真没有,那就不会答应她的条件!
看得出,羽衣有些着急了。
赵让虽不知道羽衣在急什么,但她着急,对自己绝不是一件坏事。
她说得很有道理,所以用不着脱衣服就能说服我。我为什么要拒绝有道理的事情?何况还对我好!
羽衣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后才对赵让说了句:
跟我来。
先前两人一直在小院的篱笆说话。
毕竟先前赵让对这座院落,以及院落中的房子,房子里的人都是十分忌惮。
现在一番言语上的交锋结束,赵让心中的忌惮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全是坦然!
于是他没有任何迟疑,伸手拉开院门,就走进了小院中,跟在羽衣的身后。
不过在即将进入房里时,赵让还是停下了脚步。
屋里很黑。
还有一种难言的潮湿气味。
白鹤山里雾气浓郁,还有溪流,小河,比北境其他地方要湿润很多,但也不至于如此。
等一下。
羽衣也没有让赵让直接进去。
她进屋后,先是把唯一的窗户打开。
但这扇窗户修在背阴面,因此对屋里的并没有什么帮助。
但风却实打实地吹进来不少,让屋里的气味变淡了许多。
好了,进来吧!
赵让踏过门槛,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白天时点蜡烛。
点的还是洞房花烛夜时用的龙凤烛,足有婴儿的臂膊粗!
赵让虽然对女人算是了解,但也未经历过洞房之事。因此他即便能认得出来这是龙凤烛,也不知羽衣为何要在大半天独自点燃这样一对蜡烛。
没什么,这种蜡烛更亮,燃得更久!
羽衣的解释很利索,还很说得通。
江湖人本就不拘小节,也从不在乎礼教大防。所以没有什么东西都得固定在什么时候用的讲究。
觉得屋里太暗了,想要亮点的蜡烛,无可厚非,不用管它平时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清楚我是来做什么的,为何还要请我进屋。
羽衣淡淡地道:
你这个问题就像我明知你不会喝我的茶,但我还是在给你泡茶一样。
羽衣的茶很香。
颜色很青翠。
在深秋时节,还能有这么青翠茶叶,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我当然不会喝。
赵让说道。
羽衣端起茶壶,轻轻摇晃了片刻,然后将茶汤倒进杯子里,说道:
但如果我告诉你,这就是解药呢?
赵让盯着茶杯,又看了看羽衣的面庞。
烛光下,她的脸却是比在外面还要惨白几分,这不符合常理。
你觉得我会相信?
羽衣没有解释,而是拿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杯。
这也不能证明它是解药。
赵让说道。
但至少能证明它没有毒吧?
赵让还是摇头:
也不能。
羽衣反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可以提前服下解药!
羽衣笑着说道:
现在我相信那婊子的确没有脱衣服,也没有钻你的被窝。
赵让是个能讲道理的人。
能讲道理的人,都很在乎逻辑。
他会把每一件事都正着反着来回想很多遍,直到觉得没有什么漏洞再做决定。
何况自己本就是答应了唐晚晴来杀羽衣的,她更没有理由直截了当地给自己解药。
好吧,既然你不信这个,那我就说些你能相信的。
羽衣将茶杯往里挪了挪。
那婊子给你说的,基本都是实话,但她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我来这做的这些事,并不是我想。某种意义上,和你来找我一样。
赵让来找羽衣,是为了解药,也是为了完成白鹤子还有那位师叔祖的拜托。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中了毒,因此受制于人。
羽衣说和自己一样。
难道她也受制于人不成?
赵让没法这么快就相信她说的,只能安静地听,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答应了唐晚晴几个条件?
赵让想了想,答道:
三个。
他本以为羽衣会接着问是哪三个条件,没想到羽衣却说:
那我也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件,你没有中毒,中毒的是我。
赵让问道:
还有呢?
第二件,我中的毒,我虽然有解药,但我不能解,所以只能找弟子们去抓来普通的药材,煎来服用,用以压制。但我没有杀她们,她们也真的只是去帮我抓药。
第二件事赵让听完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问道:
那第三件呢?
羽衣惨淡的一笑,说道:
第三件,就是如果你刚才对我出刀,你就已经死了。
赵让勾起嘴角,心中我不信三个字已经升到嗓子眼时,他的喉头突然感到一丝冰凉。
昏黄的烛火下。
羽衣右手食指上绕着几圈几乎透明的丝线。
丝线末端悬着一根针。
针尖不偏不倚,停在赵让的咽喉处。
虽然你的刀很快,但我的毒针至少比你快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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