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阎说着话,眉头不自觉往上一拧。
侄侬暗自松了口气,柔媚地说:自然不会让龙头失望。
……
秋茹的眼前时明时暗,脑袋更是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转醒。
头顶是纹竹菊的床架,自己身上盖着金钱褥。她伸手摸了摸头,额头的创口已经包扎,但绷带上还是有手感黏稠的血迹。
她要起身,才发现郑秀猫儿一样依偎在被褥边正睡着,动作自然停下了。
可郑秀还是听到动静,她猛地睁眼,见到秋茹苏醒,顿时喜上眉梢:干娘。
她快步到桌前沏了一碗温水,奉给秋茹,眼圈泛红不似作伪:委屈干娘了。
秋茹攥住郑秀的手:那杨冯二贼结果如何?
自然是圆满的。郑秀把碗递到秋茹手上:如今天保哥出关了,红旗事务都是他在打理。
郑秀最后补充。
那就好,那就好。
秋茹不住点头,泪含眼圈:有天保龙头执掌局面,一定能力挽狂澜,也不用再叫你一个女娃娃劳神。说着,她轻轻抚摸着郑秀的脸庞。
郑秀轻咬下唇,握住自己奶娘皲裂的手掌,心中却是一半愧疚,一半忧愁。
自己这位干娘并没有什么心眼,她一生忠于娘亲,十夫人死后,又忠于自己。若不是情非得已,郑秀也舍不得叫自己的乳母演这出苦肉计。许多内情,秋茹是不晓得的。
干娘你好生休息,我叫后厨熬一碗莲子羹给你。
郑秀安抚下秋茹,出了门口转过几个庭院,眼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问道:人送回安南没有?
好一会儿,郑秀的影子里突然多出一截,在晨光下不断扭动。
只见影子沙哑地回答:昨日船便跟着遣散的人走了,现在应当上岸了。
郑秀脸色一松:那便好。
秀盟主,原来你在这儿啊。
这声音才响起,那团扭动的影子便砰地逸散开了。
赵小乙走了过来:天保龙头到处找你呢。
知道了小乙哥,我这就去。郑秀面不改色:我干娘醒了,麻烦你叫厨房做一碗莲子粥端过去。
好,包在我身上。
郑秀听了,这才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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