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想到这里,忽然清醒了些,不知不觉中她好像就被宋老太太带着跑了。
……
谢良辰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陈咏义。
陈咏义道:孙阿爷和孙家村、北山村、大柳村的几个里正来了,想要与你商量些事。
谢良辰跟着陈咏义去见几个里正。
陈咏义道:我去京城之前,跟几个村中的里正就说过要去八州做纺车,方才我刚要去村中找他们,他们就先寻了过来,我便将你说的那些知会了大家。
谢良辰道:大家怎么说?可还愿意跟着你前去八州?
陈咏义点头:而且这几个村子的里正说,他们不需要我们陈家村垫工钱,他们村中也留了银钱,可以先拿出来发给自家村中的村民。
说话间,陈咏义和谢良辰走进屋子,见到了几个里正。
郡主来了。里正们纷纷道。
谢良辰还礼:诸位里正都是我的长辈,还像从前一样唤我良辰。
里正们见状只得应允。
谢良辰提及工钱的事:理应我们来出。
那不对,孙阿爷先开口道,陈家村带着我们一起做生意的时候,帮我们做纺车,也没有收我们银子,出去的时候,外面人不都说我们镇州的是一伙人?我们村中留银钱也是与陈家村学的,既然从前一样,现在怎么就不同了?
眼下正好缺银子,都由陈家村拿,哪里够用,倒不如让我们分担一些,我们手里的银钱虽然不多,但付给本村人工钱那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将来赚了钱,这银钱还会还回来呢。
几个里正都点头。
孙里正道:孙阿爷说的对,要是细算,我们村中大多数女眷都学会了做线穗和花毡,都是陈家村的女眷教的,这要怎么结算银钱?
范里正道:我们村中的人从八州回来就说,八州的情形还不如镇州战乱的时候,饿死的、吃瓷土死的数不过来,一整个村子看过去,没有几间好屋子。所以这次过去必定不容易,遇到难事我们也想分担些。
冯里正道:就是范里正说的那样,我们也想帮忙。
既然这样,谢良辰也就不拒绝:那就多谢几位里正帮忙了,不过若是村中没有多余的银钱,定要告诉我,我来想法子。
孙里正笑道:花毡卖了不少银钱,这些日子又做出一些来,至少今年够用了。
孙阿爷道:这去八州做纺车,有什么特别要在意的?是不是还得嘱咐嘱咐大伙儿?
谢良辰点头:八州毕竟不如镇州这么安定,我们新纺车的图,需要大家记下来,到了八州,就准备新纺车需要的物件儿,但先不要将新纺车装好,纺车上用的重要物件儿也先收走,避免被人盗去。
谢良辰接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家村的线穗、毛毡、花毡、粉蜡纸已经扬名,随之而来的还有旁人的惦记,所以必须有所防备。
……
京中。
鲁王、祁王也准备离开京城回去属地。
来的是时候两个王爷分别带了长子和次子前来,走的时候两个长子都被留下,只有次子要与他们一同归家。
两个王府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喜的是自家的小主子可能成为储君,忧的是事情没落定之前,谁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鲁王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酒鬼,每天都在与人说,他的长子如何聪颖,皇上、皇后如何夸赞他的儿子。
这样的鲁王虽然让人看着生气,却莫名地给了皇帝几分安心,皇帝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一眼就看透的人。
在书房里坐下之后,鲁王的醉态渐渐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睛中的一片清明。
鲁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多一会儿,书房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等到门重新关好,鲁王看向那人:这次货物卖的如何?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度不凡,他躬身道:商船的货物被一抢而空,尤其是那些粉蜡纸和毛毡,都是被人高价买走的。
第四百零五章 要挟
鲁王听到这话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李陶继续道:海商都在问我,什么时候还能有这些货物。
鲁王手指轻轻地在自己膝盖上敲了敲:宋羡回到了北方,会立即忙碌榷场的事,就算榷场一时半刻不能做好,但会有一批货物从辽国那边过来。
宋羡在京城时,皇上应允,会将辽国送来的羊毛留在八州,这些羊毛大部分会做成毛毡、花毡和线穗等物,到时候我会让人前去买来,你便能运去海上。
李陶听得这话有些不解:为何……为何……
为何不自己做?鲁王微微一笑,一来陈家村用的纺车不同,他们从去年就开始做毛织物,笼络了不少人手为之所用,而且八州原来的百姓就会做毛毡,再加上西北本就产毛皮,加上这次与辽国榷场一开,能拿到价钱合适的皮毛,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我再做,也不能做得比他好。
再说,他们的做出的毛毡、花毡也不贵,陈家村一直都是以此取胜,既然我们做不出这样便宜的物件儿,不如先从他们手中买来,这样又快又省事。
李陶明白过来。
鲁王道:我也没那么多精神与他们做这样的周旋,只要能赚到银钱,从海上换来我需要的东西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