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遇道:放心吧,现在还没虚。
陆宁:看得出来。
是吗?周家遇歪头好整以暇地看向他,漆黑的眸子,在火焰中涌上一抹笑意,戏谑道,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陆宁也不知道两人的对话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奇怪,他沉默片刻,木着脸道:肾虚的人看着都很萎靡,你一夜没睡,精神却很好的样子。
周家遇轻笑了声,道:行了,不说我的肾了,你再烤会儿,等天稍微亮了,能分辨方向后,我们就回去。
陆宁点点头,与他并排坐在火堆前,过了片刻,又冷不丁开口:家遇哥,你说万一钟从山知道昨晚进他仓库的是我们俩,怎么办?
周家遇斜乜他一眼:凉拌。
我说真的。
周家遇道:真的就是,回去后你就忘了昨晚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念你的书。钟从山只是走私,又不是警察,没那个本事找到我们。
陆宁道:这种犯罪分子不都有反侦查手段么?我是以防万一,想提前做准备。
周家遇歪头道:你叫我什么?
哥?
周家遇点头:没错,我是你哥,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不该操心的事别瞎操心。
陆宁撇撇嘴:好吧。
两人又漫无边际聊了一会儿,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周家遇灭了火,各自将东西收拾好,踏着冬日的薄暮晨光,朝东边走去。
在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出现零星的人家,然后便是一条土路。
沿着土路又走了会儿,终于看见一辆拉着一车斗鸡鸭的拖拉机。
周家遇上前招招手,在拖拉机的轰鸣中大声道:师傅,是不是要进城?搭我们一程呗?
司机是个爽快人,减慢速度:上来吧!
周家遇忙拉着陆宁爬上装着鸡鸭笼的车斗。
车斗被笼子几乎占满,两人只能挤在缝隙里勉强坐下。
拖拉机哐哐启动,扬起漫天尘土,伴随着鸡屎鸭屎和嘎嘎的叫声,陆宁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在囧途。
周家遇倒是很乐观,还朝身旁上方的鸭子扬手打招呼:你们好呀!瞧你长得这么膘肥体壮,待会儿肯定会成为一只肥美烤鸭。
陆宁:……到底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周家遇回头瞪他一眼:笑什么笑?说着从他头上拿下一根黄色鸡毛,你要是能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更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