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接过他的玉佩,道:弟子遵命。
谢红尘这才点点头,径直回房。
黄壤拿着这玉佩和传送符,便准备外出。身后突然有人喊:阿壤姑娘。
啊?黄壤回身,发现站在她身后的是个女子。这女子她还认识——正是何惜金的夫人屈曼英。
黄壤向她抱拳施礼,道:何夫人。
屈曼英也是一愣,道:阿壤姑娘认识我?我记得此前我们并未见过。
啊,黄壤差点忘了。她上次见到屈曼英,是在司天监。屈曼英带了自己的妹妹屈曼雌前来见第一秋。当时她虽不能言不能动,却好歹也是见过的。
她恭敬施礼,道:因为对何掌门十分尊崇,所以也对夫人有所关注。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这马屁拍得不错,何夫人喜笑颜开:瞧瞧这孩子,不愧是谢宗主的爱徒。多会说话。
说话间,她拉起黄壤的手,说:今日见你在演武场上,真真是矫若游龙,让我一见心喜。身为女儿,便该当如此。
她语带欣喜,字字随心。黄壤被她这般夸奖一通,竟也不难受,说:阿壤天资愚钝,只得更用功些。
何夫人握住她的手,喜不自胜,道:从前一直听说你育种的本事,后又听闻你改修了武道。我一直想,这当是何等英姿勃勃的奇女子,如今一看,真是远胜想象。
黄壤对她的热情其实十分无感。从小到大,她见过的虚情假义可真是太多了。
于是当下笑着回道:何夫人谬赞了,阿壤实不敢当。
何夫人却牵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好孩子,自你拜入玉壶仙宗之后,家夫一直长嘘短叹,只怕你从此不再育种。这些年你每每寄了种子过来,他都千叮万嘱,称此乃你一番心血,不可浪费。是以我们也格外谨慎小心,每每有人前来申领,必查验仔细。
她从储物戒指里面摸出一本账册,交到黄壤手上:啊,我们特地将所有良种的去向全部造册。本来早就想给你送过来,但惜金说担心影响你学艺,便耽搁了。
黄壤接过那本账册,心中也无什波动。
这世上想要把账做平的方法,那可真是太多了。
何夫人这般热情,其目的无非是希望自己继续育种罢了。
心里这般想,她面上却也还是带着笑,道:何夫人真是辛苦了。这些良种本就是何掌门的一片苦心,您去发放,自然绝无纰漏。我就不用查看了。
何夫人却道:不不,账册你得收好。哎呀,往年这新秀弟子试艺,我本也不来。但今年听家夫说你也在,我这才巴巴赶来。但真的见了你,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黄壤摸不清她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但也只是含笑道:得夫人垂爱,阿壤真是受宠若惊。
但是从前她以谢红尘夫人身份前来瞰月城时,确实从未见过屈曼英等人。
屈曼英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他日若要游学,一定要来如意剑宗。真要说起来,我与你母亲一族还有点故旧之情。只是你母亲下嫁黄墅之后,便与家里断了往来。与我们……更是再无交集。但旧人已去,今日我就托大,仍自称你姨母了。
姨母?黄壤垂下视线,心中冰冷。
她出生于那样一户人家,骨肉亲情尚且冷淡。哪会在意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姨母?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许久才浅浅笑道:母亲一步踏错,终究是苦了一生。若是再逢姨母,必也是感慨万千。她老人家过逝得早,姨母今日提及她,便请代她受阿壤一拜。
她盈盈下拜,屈曼英扶起她,笑着摇头,神情之间,又是唏嘘,又是怜爱。
黄壤与屈曼英虚以委蛇的时候,监副李禄正将息老爷子一行人关进大牢。
大牢里潮湿、阴暗,角落里堆着一层干草。里面偶尔还会爬过几只蟑螂、臭虫。牢门锁上的时候,这几个人冷冰冰地盯着李禄看。好像单用眼神就能将他凌迟碎剐。
李监副真的不是很想活。
府衙里,其他官员站在下首,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一言不发。监正大人坐在公案前,一手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李监副匆匆赶来,他小声说:全在牢里了,没有反抗。就是脸色像是要吃人。
监正大人嗯了一声,半晌道:先关一晚再说。
关、关一晚?李监副捂着胸口,监正,他可是……
本座知道。监正大人一脸深思熟虑,土妖不擅战,凭他几个,越不了狱。
他是越不了狱!
但回头你怎么放他出去?!
监副大人弱弱地说:可我们也不能关他一辈子。……就因为区区一个腰牌。天爷啊,陛下真的会宰了你的……
监正大人无惧无畏,吩咐道:明天天亮,你们把他给放了。
李禄浑身无力,头昏眼花地问:他要是不肯走呢?
这个监正大人也有办法,他说:拖出去,丢大街上。他修为弱,挣脱不过。大街上行人众多,他自恃身份,总也不好意思闹。
这他妈的真是个好主意。息老太爷真的会剥了你的皮……
李禄一脸绝望,问:然后呢?
监正大人胸有成竹,说:然后你为本座备一份厚礼,本座登门致歉。
……
第52章 凤凰
客栈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