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凑上去的那一刻,她感觉到懋王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像石头一样。
而懋王的呼吸也骤然变粗。
她咬唇,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便大胆地继续。
懋王浑身一个战栗,陡然把她推开。
被推开的乌苔,并不觉得狼狈,反而软声道:殿下忘记了过去的事,是不是一时不能接受?
私密的锦帐里,乌苔的声音清甜酥乱,如秋日细雨一般,可是男人却没有回应,她只能听到耳边沉重的呼吸声。
乌苔安静地等着,乌苔想,他其实也在犹豫,也在挣扎吧。
终于,懋王道:王妃,你我既是夫妻,我们——
然而,乌苔不会给他机会了。
于是乌苔柔声体贴地道:殿下已经忘记了我们成亲的事,在殿下心里,你我不过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吧,而殿下品格贵重,一时半刻不能接受,倒是也能常理之中。接下来几日,妾身会陆续给殿下说一些我们以前的事,也许殿下会逐渐想起来,也许殿下便能接受了,夫妻之间……
她略一停顿,才道:可以慢慢来。
她说完这个后,锦帐中便陷入了沉默。
尽管看不到,但是她隐隐感觉,这一切对于身边这位素来清傲的男人来说,是一种难堪。
她心头竟然隐隐泛起一丝说不出的快意。
目无下尘的男人,曾经正眼都不瞧她一下,现在,却仿佛在她手掌心被她玩弄着。
过了半响,身边的男人呼吸渐渐平息,他终于道:早点歇息吧。
第8章 攻心
这一晚,乌苔自然轻易不能入睡,左思右想的,回忆着今天自己说的种种,她怕谎话说多了自己若是被拆穿,只怕下场更为凄惨。
不过好在,至少现在懋王并没怀疑。
他失忆后,倒是仿佛变了一个性子。
只是不知他还记得叶青蕊吗?
若是叶青蕊对他说了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这些问题缠绕着乌苔,让乌苔头疼不已,以至于第二日醒来时,天已不早了。
她猛地睁开眼,不曾看到身旁的懋王,正不知怎么回事,就见拾翠过来,看她醒了,就要带着几个小丫鬟伺候她起床。
乌苔睡眼惺忪,不过还是问:殿下人呢?
拾翠笑了下,小声道:娘娘,殿下说,你既不曾醒,那就不要叫醒,让你多睡会。
乌苔:那殿下人呢?
拾翠:这就不知了,适才梳洗过后,便出去了。
乌苔:他今日要用的衣帽可都备了齐整?
拾翠:有,昨晚上王管事把殿下一应物事全都送来了。
乌苔又问:他脸色,可有什么不好?今早可有什么异样?
拾翠回忆了一番:没有什么异样,只除了——
拾翠突然想到了:殿下梳洗过后,好像站在床边很是看了娘娘一番。
啊?
乌苔惊讶:他站着看我?为什么?
拾翠掩唇笑:定是觉得娘娘貌美,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话倒不是随口说说,乌苔确实生得美貌,往日盛妆时自不必提,便是如今睡眼惺忪时,只穿了那件胭脂水细绫机中衣中裙,一头顺滑犹如缎子的长发披在肩头,衬着明净如新雪的肌肤,浑身不施粉黛不见饰物,却更凸显出那玉骨冰肌。
拾翠是乌苔未嫁时就跟在乌苔身边的,往日里私底下和诸位小姐的丫鬟说起话来,她也知道,洛公府的几位姐妹,其实有几个私底下会问起来乌苔用了什么,才养了那般奶白雪肌,她和人说这都是娘胎里带来的,别人还不信,只以为她瞒着。
为了这个,那几位堂小姐私底下日日用牛乳珍珠粉敷面,以为就能养成了。
所以拾翠觉得,殿下一定是像自己一样,看了娘娘的睡姿,只觉得犹如那国色天香的牡丹,恨不得多看几眼呢!
乌苔听着,其实也有些懵,那懋王是那样贪恋美色的人吗,若是,那往日怎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浣花缘》中还说他看尽世间绝色,独爱清淡如菊的叶青蕊。
总不能失去了一年的记忆,人就变了性子吧。
不过如果懋王是能被她女色所迷惑的,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想了想,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面上柔腻光滑,多少欣慰,不过还是问道:殿下在时,我可有睡姿不雅?
拾翠:娘娘睡时,自是冰肌玉骨浑然天成,别说殿下,就是奴婢看着都忍不住多看一眼,至于睡姿不雅——
拾翠想了想:流了一些口水算吗?
乌苔一怔:我流口水了吗?
拾翠认真地点头:是,殿下还盯着看了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