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之所以此时提起殿下之事,其实是在揣测爽府的人什么心态、究竟如何看待司马家的威胁。这件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依据。
两人对视了片刻,阿父应该也明白司马师的意思,皱眉道:殿下为何要离开皇宫?
司马师道:假如殿下与人有歼情,怀孕了?
司马懿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可能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异想天开,但司马懿仍然想了一会,才说道:怀孕了也不用离开皇宫,皇帝臣子能拿她怎样?清誉受损,也好过失去所有。
其实司马师同样觉得自己的说法很荒唐,他只是希望爽府还没那么丧心病狂而已。事情若非爽府所为,那只能往更离奇的地方想了,就像歼情之类的;不过殿下深居皇宫,这么想确实不合常理。
司马师便随口说了一句:但甄氏会很害怕,她便可能勾结殿下奸夫,掳走殿下。
他这才意识到,如此推测,甄氏照样受到了威胁、殿下也同样是被掳走的。于是他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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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奸夫多半并非爽府之人。
殿下为何要与人通歼?司马懿看了一眼儿子,妇人照样会权衡利弊,否则柏氏早就偷人了。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的心思比大多妇人都清醒。
司马师想了想,点头道:阿父言之有理。
毕竟此时的重点、并非皇太后殿下,而是爽府。司马师也不愿多想,只是叹了一声:可惜爽府让陈本做了廷尉,陈本不善刑律之事,查了好几个月一无所获,我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该从何着手。
旁边便有一把胡床,但司马师没坐,甚至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若爽府一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形势便太糟糕了。如今诏令全凭爽府之意,很快中外军也尽收爽府之手……
司马懿看了他一眼:拆分中垒、中坚二营之事,既然无力阻止,还不如让他们更容易一些。
司马师听到这里,终于用力点了一下头。
他继续在屋子里停留了一会,但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事情既然已经议定,司马师只得又叹了口气,说道:儿去叫姨母进来?
司马懿应了一声。
司马师走出房门后,柏夫人却先说,刚才有人进来禀报,孙将军求见。
孙礼马上要外任荆州刺史,按照习惯,临行前,爽府、司马府都要走一趟,毕竟两边都是辅政大臣。
于是司马师去迎接孙礼,重新回到了阿父房中。两人入内后,柏夫人也告辞出门。
孙礼看着坐在木车上的司马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稀粥碗,这才上前揖拜见礼。
司马懿缓缓道:我不便回礼,德达入座罢。他的作势并不夸张,只是身体挺虚弱,脸色也不好,眼神看起来有点浑浊、且好像不舒服,但并没有到认不清人、完全瘫痪的样子。
孙礼道谢,在旁边的宴席上跪坐下来。司马师也陪坐在一旁。
仆要离京去荆州了,故前来向太傅辞行。太傅若有嘱托,还望赐教。孙礼拱手道。
司马懿摇头道:来了就行。德达去过大将军府了吗?
孙礼道:去过了。待与太傅辞行之后,仆明日便要出发,不用再去大将军府。
司马懿道:好。
孙礼虽是爽府长史出身,但与曹爽相处得很不愉快。这几年回京做了少府,又与爽府发生了一些龃龉,甚至为了少府的宝物、当面与曹爽争执过。
所以孙礼不见得是爽府的人,他对曹爽有不满之心。在司马师看来,孙礼这一点倒与秦亮差不多。而且这两人在一起做过官,还真是性情相投。曹爽对他们都还不错,起码官职上没有吝啬。
孙礼道:请太傅好好养病,朝廷还需太傅主持大局。
司马懿道:岁数大了,我们这些老人、迟早要让位。
孙礼发出唉的一声感慨,看他的眼睛,隐约很失落。除非孙礼非常善于伪装,否则他应该与爽府离心离德了;而且孙礼也没看出来、司马懿的病有何异常。
确实没人看得出来,司马师和柏夫人经常在司马懿跟前、也没发现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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