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爷死得早,她一个寡妇,拉扯大了三个儿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手段和谋略的。
她半阖着眼睛,沉声道:铺子里和窑厂暂时不用管,他们都签了长契的,还有一些是死契,谁当了东家他们就得听谁的,烧不出瓷来,他们也活不成!倒是御窑厂那边,你们得想办法搭上话。
宋三良一早就知道了,他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御窑厂那边的督陶官是万公公,听说他是万贵妃的侄孙,这个人手面有点大。
曾氏睁开眼睛,看着宋三良沉默了一会儿,吩咐曾嬷嬷:把库房的那幅《罗汉图》拿给三爷。
曾嬷嬷应声而去。
宋三良难掩喜色。
这幅画可是宋又良当年花了二万两银子买回来的。
他忙道:娘,我以后肯定好好干,绝对比二哥做得更好。
曾氏欣慰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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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良这边,王氏正苦口婆心地劝着他。
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天宝打算啊!她坐在绣墩上,一面看着丫鬟小厮服侍着宋大良穿衣,一面唠叨道,我们何必要和二房闹得鱼死网破。他们家没有儿子,三叔小肚鸡肠,到时候肯定不会带着天聪和天慧去祭拜二叔的,你带了天宝去,我们这两家岂不是又走到了一起?
宋大良约了朋友去喝花酒,心早就飞了,他整着腰上的玉带,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老三家不去,我们也不去,二房还不得急着来求我们。我心里有数,不用你管。
王氏恨不得把宋大良的脑袋砸开,道:你之前不是说二房肯定要求我们帮他们家摔盆吗?最后还不是人家自己摔的盆。
宋大良呸了王氏一声,起身撩着帘子就出了门。
王氏追到门口。
却看见小女儿宋桃突然从影壁后面走了出来,和宋大良碰了个正着。
王氏吓了一大跳,生怕宋桃扰了宋大良的兴致,又被宋大良好一顿打。
她急匆匆就赶了过去,却见宋桃下颌微扬,冷冷地看着宋大良道:爹,您知不知道今天二房宴请了铺子里的大掌柜和窑厂的大师傅?
宋大良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想把挡着道的女儿推到一边去,道:女人家家的,想管男人的事,做梦吧!
也不知道是说宋桃还是说二房。
宋桃看着父亲,不屑地笑,道:那您知不知道,祖母把从前要二叔父孝敬她的一幅前朝名画送给了三叔父,让他去打点万公公?
什么?!宋大良暴跳如雷。
王氏忙上前拉了拉宋桃,示意她别管这些事。
宋桃视若无睹,继续追问道:那您知不知道,宋家白瓷的秘方,只有二叔父一个人知道呢?
你说什么?!
这下子不仅宋大良了,就是王氏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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