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这些衣裳都不要了,你挑几件穿,其余的送给诸位姐妹吧。云莺的衣裳虽说也不错,可若入了王府,穿衣吃饭都是有规制的,她怕是不能做主,别院里也有她的衣裳,这些就不带了。
那这些首饰?云莺的首饰大多是玉,她挑了几件出来,想起金玉堂那上千件首饰,怕是几年也用不完。
都送给你,不喜欢的便拿去典当了。
银筝拨弄着这些首饰,有些委屈道:姑娘,你不带着我吗?
你想跟着我?云莺诧异,云楼并无这样的规矩。
丫鬟的身契是云楼的,只是照顾姑娘,不是卖身给姑娘,所以云莺从来不让银筝自称奴婢。
这时林氏走了过来,若是银筝愿意跟着你,什么规矩不规矩,去便是了。
银筝照顾了你多年,最是熟悉你,有个人互相照应也好。
姑娘,你带上我吧,我愿意去。银筝握住云莺的手,她习惯了跟在云莺身后,不想离开她。
云莺有些为难,不行,我此去前途未卜,我不能带着你去受苦。
她不知京中是何种境况,更不知秦王府是怎样的,她已是战战兢兢,再带上银筝,若是出了事,那便是两条命。
云莺无法自保,也不想拖累旁人。
姑娘,我不怕,我愿意跟着你,你带上我。银筝眼眶通红,上京那么远,姑娘一个人去,多孤单啊。
银筝,我不是去享福的,秦王府里必定不是只有我一个妾室,你也说了,圣上欲为秦王择选王妃,我能不能在秦王妃手中活下来也未可知,你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云莺看的清楚,她这个身份,能有个名分都是万幸,若是秦王狠心,她许是只能做个通房,她带着银筝去受人欺辱吗?
姑娘,我不怕。银筝跪了下来,低声哭了起来,我无父无母,自幼便是孤女,我没什么好怕的,真要死,我给姑娘黄泉路上做个伴。
云莺见她如此,也弄得眼眸酸涩,气的跺了跺脚,你怎就这么倔呢?
林氏叹了口气,劝道:莺莺,既然银筝都这样说了,你便带上她吧,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孤立无援。
银筝愿意跟着云莺,也说明云莺待她好,瞧瞧云柔出阁前,她的婢女是如何也不愿意跟着她的。
唉,罢了,你先起来,我得问过殿下才能决断。一个大活人,她想带着银筝还得殿下同意。
银筝破涕而笑,谢姑娘。
傻丫头,有福不享。云莺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原本云莺是想让银筝去云宅伺候义母的,待年纪到了,让义母为她选个人家,一辈子平安度日多好。
说她傻,可是云莺见此,心中又暖融融的,能有一个愿意陪着自个的人多难得啊。
银筝笑了,姑娘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非要赖着你。
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云莺也笑了。
正说着呢,听得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林氏往外瞧了瞧,谁家办好事这样大的阵仗。
是府衙的人,这是做什么呢?林氏正疑惑。
云姑兴致冲冲的进来,夫人,咱们扬州城出了个探花嘞!
哦,谁啊?有这般本事。林氏也笑了,探花虽不如状元和榜首,可扬州城也好些年没出这样的好消息,难怪府衙这样高兴。
这人夫人也识得,是薛承煦薛公子。
是他……林氏讶然,薛承煦竟能高中探花。
林氏回头看了一眼云莺,她还记得薛承煦说待他高中就会回来娶云莺,如今,薛承煦倒是高中了,可云莺却已入了王府。
唉,这可真是造化弄人,若是再早些,那莺莺是不是便不用被迫入王府了?
义母看我做甚?我与薛公子可不熟。云莺浅浅的笑着,即便不入王府,她也不会跟薛承煦走,有一个厌恶她的婆母,比一个厌恶她的主母更难,毕竟哪个男人能违拗自己的母亲。
唉,不说了,你快些收拾吧。林氏摇了摇头,这世上之事,大抵如此,悲欢离合,从未停歇。
云莺简单收拾好便离开了云楼,她不敢待太久。
回了别院,先去书房找秦王。
就回来了?没多待会。裴烬翻过一页公文,这是处置私盐案涉案人员的名单。
除去义母,也没几个亲近的。云莺亲近的两个姐妹都出阁了。
裴烬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云莺抿了抿唇,犹豫着问,殿下,莺莺能否带个人回京?就是我的婢女银筝,她自小跟着我,舍不得分离。
裴烬皱了皱眉,本王会为你安排婢女,王府的婢女训练有素,会比你的婢女更好。
云莺咬了咬唇,轻垂下羽睫,殿下这是不答应了,有些失落的同时又有些庆幸,也罢,这样银筝便不能跟着她了,也不至于日后被她连累。
是,莺莺遵命,莺莺先告退了。莺莺语气不变,屈膝行礼后转身离开。
裴烬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指腹捻了捻文书,她不高兴了?
可裴烬不想答应,他不希望莺莺身旁有其他可依赖之人,莺莺依赖他便好。
莺莺。裴烬忽然起身。
殿下有事吩咐?云莺转身。
嗯,本王要去一趟府衙,你一道去。既然她不悦,找个其他法子让她喜悦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