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半个月前,靳舟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盼望这天快来,结果真到了这一天,若不是他心血来潮提前设置了闹铃,恐怕他还真能把这事给忘记。
从衣柜的角落里翻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靳舟把两只毛茸茸的小狗耳朵卡在头发上,转身对杨时屿道:老婆,喜欢吗?
杨时屿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长手一伸打开床头灯,看着靳舟问:不睡觉吗?
今天可是你生日。靳舟麻溜地换上狗尾巴内裤,又给自己脖子上戴上项圈,嗖地蹦跶回床上,当然要做你爱做的事。
小狗就是精力旺盛。杨时屿从床头柜上拿起金框眼镜戴上,防滑链在暖色的床头灯下晃了晃,反射着静谧的光芒,手铐给我。
靳舟在盒子里找了找,把手铐递给杨时屿。
不要这个。杨时屿道,要脚镣。
靳舟又埋头在盒子中翻找,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两只狗耳朵忽地竖起,看向杨时屿问:你怎么知道有脚镣?
杨时屿没有回答,面不改色地说道:给我。
你早就看过盒子里的东西?靳舟立马意识到他的惊喜早已暴露,好你个狗东西,早就看到了还不声不响的,你这老色胚演给谁看呢?
谁是狗东西?杨时屿扯住项圈上的链条,一把将某只小狗拉到了身下。
十分钟后。
我是!我是狗东西!
乖,老公。
第二天杨时屿还得去上班,靳舟大清早地爬起来给自家法官大人煮了碗长寿面,打着哈欠来到卧室:老婆,起床吃饭。
杨时屿显然也是一副睡意正浓的模样,他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戴上金框眼镜,看着靳舟问:你屁股还好吗?
我没问题,我耐,操。靳舟也不知在得意个什么劲,我才二十多岁,你今天就已经三十了,杨大法官。
杨时屿翻身下床,脱下睡衣,睡眼惺忪地挑眉问:怎么,你在等我,操不动你?
你又说那个字。靳舟不爽地皱起眉头,我为了你连烟都戒了,你就不能为了我不说脏话?
杨时屿沉默着换上衬衣,半晌后才道:好。
靳舟的眼角浮起满意的笑意,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就是在等你操不动。
杨时屿表情淡淡地从卧室中走出来,越过靳舟身边:那你再等个几十年吧。
靳舟跟上杨时屿的步伐:等就等。
长寿面是简单版本,就放了鸡蛋和蔬菜。
靳舟和杨时屿安静地吃着各自碗里的面,都在缓解昨晚剧烈运动带来的困倦。
房间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在这本该热闹的日子,略微显得有些冷清。
到底是运动过度,靳舟连吃饭都嫌累,他索性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对面的杨时屿说:记得许生日愿望。
嗯。杨时屿应了一声,看上去已经想好了想许什么愿。
靳舟没有问杨时屿许愿的内容,因为生日愿望这种事,说出口就不灵了。
靳舟的生日是在三月,高三那一年的生日,他许愿说要考上政法大学,要当杨时屿的学弟,然后……他就再也不在生日时把愿望说出口。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杨时屿突然问道。
话题来得有些突兀,靳舟咬着筷子愣了愣:打算?
刘永昌的事。杨时屿说道。
靳舟不自觉地垂下视线,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不知道。
尽管靳舟心里有九成把握,刘永昌就是十七年前的杀人案凶手,但一他没有证据,二两人还有许多共同朋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虎子,虎子绝对不会选择站队,而是会劝他道:靳哥,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能乱说。
小武可能会稍微偏向他,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100个兄弟里,有51个偏向他,他就能获得精神上的胜利或者安慰吗?
——并不会。
这只会让他的生活陷入更大的混乱。
你是不是还是不喜欢我那群朋友?靳舟抬起视线,看向杨时屿问,我记得我们在筒子楼相遇的时候,你很反感我那群狐朋狗友。
现在还好。杨时屿说道,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老婆,你真好。靳舟被狠狠感动了一把,他叹了口气,又说道,但我可能就要没朋友了。
靳舟和刘永昌的情况,最尴尬的莫过于两人都是圈子的中心,兄弟们不可能绕过他们打交道。这就好比山里的大王和二大王发生了难以解决的矛盾,没法再在同一座山里和平相处下去。
靳舟倒是可以继续查当年的案子,要么还刘永昌一个清白,要么把刘永昌送进监狱里,但他现在实在没这个闲心,因为刘茜那边,他还有些事情想要确认。
好烦。靳舟胡乱地揉了揉后脑勺,怎么所有事情全都堆在这时候。
你如果想继续查刘永昌,可以找到一点新证据,然后交给警察去查。杨时屿说道,刑侦是公安的工作,律师能办到的事情有限。
何止有限,律师拿不到调查权时,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推理,就像靳舟这样,哪怕已经无限接近事情的真相,也没法笃定地说,事情就是他说的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