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吃得太撑实在是不想动,不过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了孙义发来的一条消息。
他勾了勾嘴角,放下手机,看向杨时屿:要跟我出遛弯吗?
杨时屿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不去。
行。靳舟站起身来,越过杨时屿的肩膀朝玄关走去,我查到了王大荣的女友,现在过去看看。
刚才还巴不得赶人的杨时屿倏地扣住靳舟的手腕,蹙眉道:你说什么?
真不去?靳舟笑了笑,从杨时屿手里抽回手腕,那我走了啊。
靳舟。杨时屿又抓住靳舟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恳切,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你是我的谁啊?靳舟颇为认真地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靳舟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全然不顾刚刚是谁喂饱了他的肚子。
杨时屿显然来了脾气,额头冒起青筋:你是什么野狗吗,非要拿链条拴着你才能安分?
不是野狗,是烈犬。被比喻成狗,靳舟倒也不恼,反而给自己找了个更贴切的说法,你要栓我吗?不拴我可出去咬人了啊。
杨时屿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额头的青筋。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看着靳舟道:等着,我去换衣服。
卧室门嘭地关上,靳舟心情不错地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杨时屿还是拿他没办法。
第17章 不准违章
杨时屿又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丝毫不见法官身上的书生气息。
两者相比起来,靳舟还是更喜欢看杨时屿穿法袍的样子,神圣不可侵犯,他碰不着,别人也碰不着。
但转念一想,这身黑衣服估计就他见过,便又觉得这身也还不错。
你怎么还有一顶棒球帽?靳舟双手插在裤兜,站在门口等杨时屿,我家那顶不还你了啊。
杨时屿没有接话,算是默许。
两人从楼上下来,太阳已经落山,小区里弥漫着普通人家的烟火气息。
来到杨时屿那辆低调的车旁,靳舟主动走到驾驶座的窗边,向杨时屿摊开了右手:钥匙给我。
目的地只有靳舟知道,他并不打算提前告诉杨时屿。
杨时屿拿着车钥匙没有动:不准违章。
继不准抽烟,不准结交狐朋狗友之后,靳舟又解锁了一项新命令。他也是无奈:遵命,法官大人。
孙义发来的地址位于另一个片区,离靳舟常混的这一带有点距离,开车至少要花上半个小时。
傍晚时分正好是晚高峰时期,老街区的道路本就狭窄,更是拥堵不堪,不过靳舟另辟蹊径,把车开上大马路才没多久,就跟在公交车后驶入了划黄线的车道。
现在还没有到九点。杨时屿皱眉提醒道。
市里的公交车道在早七点到晚九点不允许其他车辆通行,隔壁的普通车道早已堵得水泄不通,也就只有靳舟和个别出租车敢走到这条道上来。
杨大法官,你还是不够接地气。靳舟直视着道路前方,娴熟地打着方向盘,有些地方的公交车道反而造成拥堵,早就取消了,只是地上的漆还没有去掉而已。
杨时屿看了看地上的标识,显然是半信半疑。
很多人不知道,所以不敢走过来。靳舟扬了扬下巴,指着走在前头的一辆出租车,你以为这些出租车司机胆子这么大吗?
对市里路况最了解的莫过于出租车司机,每天挣那么点辛苦钱,谁也不想吃违章罚款。
杨时屿侧过脸看向窗外,不再管靳舟走哪条车道。
你不要老觉得我还是当年那小孩儿,靳舟在红灯前停下,手痒想抽根烟,但还是忍了下来,你也就大我三岁,我经历的事情不见得比你少。
我一个二十七的男人,见杨时屿不搭话,靳舟又自顾自地说道,抽烟喝酒多正常?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的生活肯定很无趣。
杨时屿幽幽看了过来:你倒是了解我。
那是。毕竟关注了那么久,你的老婆本儿攒够了吗?
知道杨时屿不会接话,靳舟又道:你为什么不当律师?当法官事多钱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法官的月薪也就几千块钱,抵不过律师接一个案子的代理费。以杨时屿的能力,要是去了律所工作,肯定早就是合伙人级别。
靳舟见过不少体制内的人跳槽出来当律师,说白了都是为了一个钱字。
你当律师很挣钱吗?杨时屿问。
我不一样。红灯变成了绿灯,靳舟挂挡起步上路,我又不缺钱。
别人说起自己有钱,多少都会带点炫耀的意味,但靳舟不一样。
父母死亡的赔偿金,这么多年利滚利,他早就迈入了有钱人的行列,但这从来都不是他炫耀的资本。
当初他选择不上大学,除了跟杨时屿赌气以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手里有钱,不需要为生计发愁。选择去修车店找事做,也是因为喜欢汽车,以及为了打发时间。
一句不缺钱的背后,隐藏着靳舟这些年的人生。
尽管是被动当上有钱人,但他也庆幸他的生活足够滋润,否则他可能真的会怨恨杨时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