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有种预感,沈毅松绝不会不管她,有时候她扪心自问: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呢?也许沈毅松此刻在温柔乡中左拥右抱、花天酒地,谁还会在乎一个犯了王法、被关在肮脏监牢中的刁妇?
每次这么想,她都会坚定地否认:他不会那么做的,那样,他就不叫沈毅松了。
日久见人心,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有了大把闲暇的时间,她除了分析自己的案子,就是回溯往事,想起自己的种种劣迹,她常常想起她撕了沈毅松的扇子时他含泪的目光,每次想到这,都让她忍不住心痛。
不管当时她有几种理由,她不该那么做,她明知道这等于往沈毅松心口插了一把刀子。
即便她把沈毅松伤的那么深,沈毅松还是不顾一切地跑到开封府,他那句我的女儿不能没有娘亲,卓妍每次想起来,都想落泪。
在卓妍思绪纷乱之际,狱卒和衙役来了,走到她的牢房前面。
卓妍抬头看见狱卒在她的牢房前站住了,掏出钥匙开锁。
卓妍站起来,走到门口。
衙役喊道:卓妍,出来,孟判官提审!
卓妍十分配合地伸出双手,以便衙役给她带上铁拷。这份冷静与淡定,让衙役们都感到敬佩。
卓妍无精打采地跟着衙役走出牢房,来到屋外,清新冷冽的空气让卓妍感到神清气爽,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适应外面的阳光,等来到大堂上时,惊讶地发现,大堂上全是人!
卓妍愣了一下,她本以为,这只是孟判官忽然想到什么思路或者线索,来问她的话,只有她和孟判官两个人,万万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
她一头雾水地步入公堂,抬头观察,孟判官正襟危坐,久未见面的沈毅松站在孟判官下方,站在两排衙役中间的,是浑身脏臭的王大嘴。
看见王大嘴蓬头垢面的样子,卓妍可以想象自己也差不多是这番情景,她低下头,果然看见自己的衣裙一片污浊,久未打理的头发打了结。
她抬起被捆绑的双手,想把脏头发弄到身后,发现双手也满是污秽,索性放弃了,反正已经这么脏了。
卓妍还注意到堂下不止有她和王大嘴,另有王大嘴的婆娘,抱着两个男孩在抹眼泪,那一定是王大嘴的两个儿子了,她记得自己刚买下酒楼时,给过王大嘴十五条茶几,王大嘴一时拿不了,回家叫了老婆儿子来帮忙。
儿子?
卓妍再抬头去看沈毅松,发现沈毅松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目光坚定而温暖。
卓妍又下意识地想起自己丑陋不堪的形象,心里一阵发虚,连忙把目光挪开。
除了王大嘴一家,堂下还有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三十来岁,虽然相貌不俗,但满脸惊慌,手上也带着镣铐。
卓妍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他跟这案子有什么牵连,她完全搞不清楚现在什么状况。
卓妍又忍不住去看沈毅松,仿佛在问:这人跟交子造', '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