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妍进了李之本的屋子,里面几乎和外面一样冷,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屋里竟然没有生火!
李之本身披棉袍,手上还拿着一本旧书。他似乎有些窘迫,因为屋里不但没有火,来了客人,连口热茶都没有。
李官人,恕我唐突了。卓妍诚恳地说道。
没有……李之本镇定自若地说,只是寒舍简陋,请卓娘子不要介意。
李之本并不掩饰自己的困窘,态度坦然。
卓妍也早已了解李之本的处境,她说:没关系,李官人不要介怀。
卓妍打量一眼这间屋子,地面铺着石头,屋里靠墙有一排土炕,能睡五六个人,除了炕,还有一只只木箱,整齐地堆放在墙角。
另有几张矮桌,上面堆著书籍等杂物。
卓妍来的时候,李之本大概坐在炕上看书,土炕的茶几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但砚台里面已经结了冰。
请坐吧。李之本搬来一张凳子放到桌边。
卓妍并不推脱,大大方方地就在李之本搬来的凳子前坐下。
卓娘子有何贵干?
片刻惊讶过去后,李之本反应平淡,既没对卓妍的到来感到排斥,也没表现出有多欢迎,面无表情,态度冷漠,仿佛对待所有人都是这副神情。
卓妍面带微笑,像叙家常一样对李之本说了自己开酒楼、征收诗文的事。
李之本把手中的书放到床榻上茶几上,又整理了一下披在肩膀上的棉袍,然后走到卓妍对面坐下,动作沉稳地就像是个花甲老叟,和那个在球场上驰骋跳跃的球手大相径庭。
李之本目光淡然,说道:此事李某听说了,广文馆里也有许多人写了诗词去投递。
卓妍笑道:是,广文馆中颇多青年才俊,只是可惜,没能得到李官人的一字半句。
李之本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些活动,他说:京城有才之士数不胜数,也不多李某人一个。
卓妍还是第一次从李之本口中听到这样的玩笑话,她也不再故作姿态,口气轻松地说:李官人文武双全,在京中学子里是出了名的,若能有幸得到李官人的鼎力支持,对我的酒楼也是一件大好事。
李之本口中终于发出类似轻笑的声音,说道:卓娘子过誉了。
卓妍也跟着笑起来,看来这个李之本并不像冰山那样冷漠不可撼动,他也是个正常人,卓妍觉得心里有了底,胆子也放开了,说:不过我这次来,不是请李官人写诗的。
李之本望着卓妍,等着她说下去。
自我开始征收诗词以来,得到京中市民、学子的响应,收到不下千篇诗文,不过——卓妍面色为难起来,实不相瞒,奴家没什么学识,字都认不全,对于诗词的好坏,也看不出来,所以想请李官人帮忙。
李之本听懂了卓妍的意思,道:能让卓娘子亲自跑一趟,李某怎敢拒绝。
卓妍没想到李之本答应的那么干脆,这让她很意外,也很高兴,她连',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