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本低垂着头,一改往常的坦荡持重。
沈指挥当即确认这个不必要的人就是黄若岩。看来,李之本也猜出来,这两次作画,故意请黄若岩来作陪,其实是有意撮合两人。
李之本虽然性格内敛,但他不傻,如此明显的目的,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没说罢了。
沈指挥又道:其实黄娘子人不错,她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说到这,他忽然停下了,他下一句想说比那个刁妇强多了,可一想到卓妍,他的心又像被什么打了一下。
李之本接着说:我并没说她不好。
那怎么回事?
李之本幽幽叹息一声,语气略带悲伤地说道:我要专心应考,不能分心。
科考当然重要,但不至于为了考试,就什么都不做了,一味读书,反而不利于思考,不利于考试。
李之本点头:沈指挥说的是。
沈指挥又想及自身,突然悲从中来,半哭半笑地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再也无法佯装冷静,说道:还是李兄聪明,女人真的很麻烦,你把心都掏给她了,她还是不领情。
李之本抬头,他今天亲眼见到沈指挥和卓妍闹矛盾,虽然不能理解沈指挥的心情,可见沈指挥如此神伤,也知道他心中痛苦。
沈指挥忽然朝门外大喊:来人啊,取酒来,我要跟李兄喝一杯。
婢女在客厅外面答应一声。很快,就有人送来了酒菜。沈指挥和李之本连连碰杯,几杯酒下肚,沈指挥的情绪便隐藏不住,开始口无遮拦:李兄啊,你学问渊博,你说说,女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惭愧,在下对女人,所知凤毛麟角。
沈指挥突然笑了:女人大概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但跟我们的区别太大了。不,不对,其他女人,比如黄娘子还有云儿,她们其实跟我们差不多,只有那个卓妍,她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个异类。
李之本提起酒壶给沈指挥斟酒,一边说道:她若非异类,又怎能使你牵肠挂肚?
沈指挥苦恼地说:我现在真希望把她忘的一干二净。
你要是能忘了,又怎会在这借酒浇愁?
沈指挥抬头看李之本,道:还是李兄聪明,及早斩断情丝,否则日后,大概也要为情所困,寝食难安,魂不守舍。
李之本却像也有苦衷一样,叹息道:以我现今的处境,功未成名未就,有什么资格为情所困?
李兄何出此言?
李之本独自饮了一杯酒,却摇头苦笑,再次倒酒,道:沈指挥,难得你我今日投缘,在下舍命陪君子,咱们一醉', '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