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够偷偷摸摸的!
姜望无语极了。
您顶着一个锃亮的光头,大摇大摆地飞去找我,又大声喊小师弟,能偷摸到哪里去?
要不是我那会拦住你,悬空寺恐怕已经没人不知道我来了!
净礼却不管那许多,嘱咐过小师弟后,便把床板一掀。
那床板背后,赫然铭刻着一圈精密的阵纹。一经展现,虚影晃动,似龙似象。
净礼严肃起来,霎时宝相庄严。右手捏了法印,泛起宝光,便直接印了上去。
那圈阵纹中间,宝光如水,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这就是所谓的隐秘的联系办法?
就在床板底下?
姜望发现自己面对净礼,已经不太容易惊讶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藏这秃山破庙破床的床板后面,确实算得隐秘。
姜望还在默默给净礼找理由,一个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咋的啦?
苦觉的声音!
只见那床板上的宝光,已经聚成一面圆镜,黄脸老僧的面容,正映在其间。
他好像是坐在一处山巅,旁边还有一棵树,一副很神气的样子,大大咧咧地道:我在找你师弟呢!忙得很!
顿了顿,问道:我脱离山门后,那群老秃驴没有为难你吧?
因为视角的原因,他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姜望,只是打量着爱徒净礼。
姜望却看得到他,看得到他眉宇间掩饰不了的疲惫。
老……没有。净礼道:小秃驴有几个。
岂有此理!宝光圆镜里的黄脸老僧拿眼一瞪:你怎样做的?
净礼和尚咧嘴笑道:都已套过布袋,打过闷棍了!
好!有慧根!苦觉大声赞道:不愧是我苦觉的好徒儿!
净礼和尚先是笑,接着就瘪了嘴:可是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黄脸老僧瞪着他道:我且问你,悬空寺上下,谁最英明神武,谁最德高望重?
净礼和尚迟疑道:……师父?
自信一点,把疑问的语气拿掉!黄脸老僧唾沫横飞:你只不过说了一个事实!
净礼和尚这会已经完全忘了师弟的事情,只乖乖噢了一声。
黄脸老僧长叹一口气,一脸忧愁:唉,师父如此耀眼,若是不走,你将来怎么竞争方丈之位?你拿什么跟师父比呢?从头到脚都比不过嘛!你明白吗?
净礼摇摇头:不太明白。
傻孩子,师父这都是为了你啊,为了把下任方丈的位置留给你,才不得不退出山门。几个徒弟里面,师父最疼的就是你了,你要记得师父的好,明白吗?以后当了方丈,多多孝敬!舍利子什么的,多偷……调配几颗予我!
老和尚对小和尚忽悠太甚。
姜望实在听不下去了,最关键的是,这一老一小两个光头聊得这么起劲,什么时候才能聊到自己?
因而主动走上前去:我能聊几句吗?
宝光圆镜里的黄脸老僧,愣住了。
他透过这宝光圆镜,瞧了瞧这边的姜望。
眨了眨眼睛,又瞧了瞧这边的姜望。
忽地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还沾着菜叶的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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