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赃物、枯草统统被扫到角落里,墙角的蛛网也不见了,草席依旧破烂,但整整齐齐的贴合在铺上,每一处细节都井井有条。
刑部尚书心里纳闷着,审视着说话的男人,这是一个神色古板的打更人,尽管身上穿着囚服,却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清爽,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左右卷起的袖管极其对称。
看着这个男人,看着这间牢房,包括刑部尚书在内,几个刑部官员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舒畅感....
此人叫什么。孙尚书负手而立。
李玉春。
贪墨了多少银两?在内城有几套房啊。
官员翻开册子看了片刻,半天没说话,被孙尚书扫了一眼,才低声开口:
在内城有一套简陋小院,家中有一个老母,一个怀孕的妻子,钱财...刑部只在他家中搜刮出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孙尚书震惊了,堂堂一个银锣,竟只有五十两银子的家当。
你们怎么查的。孙尚书觉得这是刑部的人办事马虎。
官员低声在他耳边说了片刻,听完,孙尚书沉默了,似乎懒得再搭理这个爱干净的男人,转身就走。
恢复安静的大牢里,姜律中背靠着墙壁,叹息一声。
老姜,有什么打算?隔壁的金锣敲了敲墙,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革职之后,另谋生路呗。我是不会去做暗子的,妻儿都在京城。姜律中没好气道。
嘿,我无儿无女,倒是可以走一趟江湖,京城这地方也待腻了。那位金锣说。
狗屁。姜律中冷笑一声:你前阵子还说打算娶妻生子,在京城安定下来。老子就恨这些年没搜刮钱财,只拿一些蝇头小利,否则这牢蹲的也不冤。
呵,那你出狱后落草为寇去吧。
滚。
最坏的结果就是被革职,至少生命威胁是不会有的,高品武夫,只要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朝廷不会处以极刑。
发起狂来的高品武夫,破坏力不容小觑。
哎!又是一阵叹息,继而是长久的沉默。
离开大牢,刑部尚书问道:怎么没看见那个姓许的小杂碎。
似乎逃了。官员回复。
发通缉令了吗?
已经拟好,等衙门盖了章就能发布。
孙尚书满意点头:那小子贪墨了多少银子?
昨日派人查了许府,只搜刮出数百匹绫罗绸缎,银子却没多少。官员说。
孙尚书嗯了一声:那些绫罗绸缎先收起来,等事情了解,发给衙门里的大人。
这...我们没敢没收那些东西。官员低声说。
孙尚书目光锐利起来:嗯?
官员苦笑道:那,那是陛下赐予的,没人敢要啊,回头那许平志告御状....
....听说那厮常去教坊司?孙尚书另寻突破口。
是,我们派人询问了教坊司的老鸨,姓许的短短两月,在教坊司睡了八位花魁,并与影梅小阁的浮香是相好。
这不就是了吗。孙尚书略感振奋:原来银子都花在女人肚皮上了,教坊司那些女子的供词,同样能当做证据。
官员很为难的说:可那些女子的供词都非常统一....
孙尚书用质询的目光看他,官员愤懑道:那些女子称,仰慕姓许的才华,自愿服侍,不收分毫。
孙尚书身子一晃,险些气急攻心。
混账东西,没有破绽,就给他安排破绽,没钱就给他送钱!孙尚书沉声道:
本官绝不会放过这个小杂碎。
怒气冲冲的回了堂,灌一口温茶,屁股还没坐热,吏员匆忙进来了,禀告道:
尚书大人,宫里传话,陛下召见。
孙尚书看了眼角落里的水漏,这个时间点,早朝已经过去。陛下召见,要么是有事,要么是小朝会。
陛下何事如此勤奋?三天两头的召集臣子议事....刑部尚书颔首道:摆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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