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绕到上游喝了几口水,擦把脸,捧起溪水淋了一头一脸,用力甩了甩头,觉得清凉而爽快。余瑶看见他的举动,微微皱起眉头,抬起双脚举出水面,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重新浸入水中。
死过一回,感觉怎么样?
余瑶歪头想了想,哑然失笑,道:不知道。心里突然变得很平静,好像放下了什么东西。
不想报仇了吗?
余瑶弯腰拨弄着溪水,看着月光下自己的倒影一点点变模糊,道:想,不过没办法啊,我只是一个弱女子,看上去很坚强,其实一点也不自信……你还愿意帮我吗?
怎么突然想通了?
天地如此之大,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教你啸月功,我不答应你,你也会缠着不放,与其这样,不如保留一点渺茫的希望,反正,最糟糕的结果,不过是重新再死一回,我一点也不怕。
我们做个交易,你教我啸月功,我帮你解决太一宗,不管能不能成,就像你说的,保留一点渺茫的希望。
呵,连昆仑掌门都不敢说解决太一宗,你一个刚入门的小小弟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啸月功是云牙宗的功法,我问你,云牙宗自开宗以来,有没有谁的进展在我之上?
余瑶瞥了他一眼又一眼,从储物镯中取出手帕擦干脚上的水珠,换上新的鞋袜,道:非亲非故,空口白牙,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魏十七无言以对。赢得他人的信任是一种奢侈,回想自己,能够毫无保留地信任的人,似乎也找不出一个来。
余瑶对他的反应心知肚明,她也无意为难他,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他左手手背上那道灰色的印痕,像刺青,像伤疤,又像补丁。
你手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打猎时不小心被野猪獠牙划伤的。
余瑶走到他身旁,拉起他的左手,仔细打量了半晌,扁扁嘴道:骗人!
这是魏十七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小儿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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