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火堆熄灭了,青烟消散在晨雾里,曹近仁还没醒,鼻息沉沉,段文焕和陈素真不知所踪。
他翻身坐起,抓了一团雪擦过脸,又抓一团塞进嘴里,神清气爽,透心凉。
山林之中空气清新,难得有半天闲暇,魏十七心情不错,踩着皑皑白雪四处走了走。在一片松林旁,他偶尔遇到了陈素真。
陈素真靠在松树旁,手里拿着一只松果悠闲地剥松子吃,她看见魏十七,随口问了句:吃松子吗?
谢谢,不用了。
忘了你只吃肉……你昨天晚上呼噜打得很响。
魏十七有些尴尬,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平时从不睡觉,闭一会眼就有精神了。
多出来的工夫做什么?
读书,修炼,胡思乱想。
喜欢读什么书?
诗词曲赋,你喜欢吗?
魏十七心道:诗词曲赋?春宵一刻值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侍儿扶起娇无力,江州司马青衫湿。——这算不算?还是算了吧。他决定不露这个才,道:呃,我是个大老粗,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
魏师弟过谦了,昨天曹师弟说的那些‘肆廛’和‘质库’的章程,都是经世济民的学问,仙都门下恐怕也只有你听得懂。
魏十七倒不好推脱什么了,他没想到陈素真不声不响,把他们的交谈一一听在耳中,相比之下,段文焕只是个入世不深的愣头青。
曹师弟虽然在外门服劳役,不过他是个有心人,太一宗的内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日有魏师弟若有机会的话,不妨提携一二。
魏十七不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师姐太高看我了。
陈素真微笑道:我和曹师弟都出身市井商贾,见微知著的本事,总还学到了一二。说起来,曹师弟还是我远房的亲戚,按辈分算,他要叫我一声姑姑。
师姐客气了,曹师兄才智过人,总有出头之时。
承师弟吉言!陈素真笑吟吟地望着他,像极了长袖善舞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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