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愣了一下,如被惊醒般,哽咽起来。
有什么过不去的槛?非要寻死?李燕云喘着粗气,大怒道:你瞅瞅,你孩子才多大,你至于如此?
细看之下,才发现女子浑身衣袍打着补丁,身段清瘦苗条,肌肤似雪,很白,面色清秀中透着朴素,湿发披肩的她,身子直抖。
这才哭着跟李燕云说出了她寻死的原因,她姓姜,单名一个贞,乃是天津卫的人,相公高振,在洪涝中被水冲走了,如今下落不明,这些天她寻了很久,都没丈夫的行踪。
如今——姜贞玉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哽咽一声道:如今只剩下我们娘俩了,我们娘俩可如何活的下去?高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与其我死,不如带着孩儿一块,未免他在世间受苦,不能让他做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你当真是草率!
李燕云无奈道:万一你丈夫活着还说不定!
不会的,他若活着定去报官寻我们娘俩,可这么多天了,已然了无音讯。官府我也去过了,我以为他会逃难来京城,岂料京城官府也说并无此人——
她低头抹着泪,神情凄然不已。
那你看看我是何人?
姜贞诧异地抬起头来,这细细看之下,才发现此人着一身锦衣卫的衣袍,只不过他衣袍上有泥浆,当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壮士,你,你是锦衣卫?潮湿的发丝遮在她额前,显得几分凄惨,有些传神的泪眸,惊愕地望着李燕云。
没错!李燕云抱起哇哇哭着的孩子,正色道:如若你相信我,我会派人去寻找你相公,你切莫在寻死了——
可若是听到他死讯,我绝不独活,也绝不让孩子做一个没爹的孩子!姜贞泣道:须知,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孩子,谁还要我?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时代女子地位极为低贱,如若失去丈夫,孤苦无依,甚是悲惨,且极有可能会被不怀好意的人,骗进青楼,买给老鸨都不奇怪,李燕云感触万分,当初南宫灵儿不正如此,幸好被自己找到。
看来朕得定个大宗律例,人贩子必须予以重治。
且如若不出意外这个时代的女子数量定大于男子数量,无论是出于战争,还是徭役而言,那征的可都是男子。
看着怀里虎头虎脑,惊魂未定的小男孩,李燕云苦笑道:他叫什么名字?你不介意的话,我做他义父便是!
姜贞泪眼一睁:真,真的么?
当然真的!李燕云抱着孩子朝树林走去:走吧!
是——姜贞抹着泪跟在李燕云身后:他,他叫陈虎儿!
陈虎儿?乖虎儿,别哭了!李燕云侧眸瞧她一眼,好奇道:他几岁了?而且我看你年岁也不大——
六岁了,妾身十五岁生的他。姜贞如实道。
微微吃惊的李燕云哈哈一笑,合着这个姜贞才二十一,他点了点头,也是,这个时代女子普遍婚嫁都比较早。
朝前走着的李燕云,哄着怀里的陈虎儿,按说自己两个皇子一个公主,都尚未满一岁,人家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她才二十一,儿子竟然都六岁了。
正走着,身后忽地扑通一声,他诧异地回头一看,这个姜贞不知是身子太过虚弱,还是怎地,竟然晕倒了。
一筹莫展之际,林中传来阵阵娇呼:好老虎哥哥,好老虎哥哥——
般若!我在这,我在这!李燕云回应道。
很快在般若一观之下,才知道这个姜贞乃是许久未曾吃东西,饿昏的。
在一干锦衣卫的帮忙下,昏迷中的姜贞,和哭泣的陈虎儿被四个便衣锦衣卫送去京城客栈。
为防止她再次想不开,特地吩咐让锦衣卫好生看管,顺便给娘俩买些像样的衣物。
路边的般若见好老虎哥哥这般无微不至,她浅浅一笑:好老虎哥哥,你真善良。
你才发现?李燕云好笑的逗趣一句后,朝马车而去,周朗和般若以及四五名便衣锦衣卫,则是跟在他身后。
茂密的丛林中,四个拿着二胡的人,对外面的动静看在眼里,四个人虎视眈眈。
吴荣师兄,当下少了几个锦衣卫,此时可是好时机!
吴荣冷笑一声:那个杨过,看似是他们的头领,待会你们三个全力对付那个杨过,只需挟持住他,用他要挟那个短发尼姑,她定然会把天陨剑交出来!
其中一人道:为何是我们三个?师兄,你不去?
眼中闪过几分歼滑,吴荣笑道:我给你们打掩护!
面色秀气的些许傲然的一个青袍男子,自二胡中抽出长剑来,无所畏惧道:不用怕,一个尼姑竟然把你们吓成这样?真丢我们门派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