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锦衣卫们都穿着便衣,鲁秀自然没意识到皇上的马车从身边而过,笑呵呵的跟那些人说不用谢。
一个督察院右检御史,在得到自己恩惠后,竟主动接济百姓,着实大义。
这小子,圆滑归圆滑,想不到竟然能有此善心!李燕云叹道:有些人着实不能从表面去定义他是什么人呐,有些看似是他娘的忠臣,实则背地里比歼臣还歼,谁忠谁歼,谁又能说得准呢。
皇上这番话,周朗似懂非懂,微微一笑抱拳:公子所言甚是。
说话间,李燕云目光被一个铺子上的招牌所吸引:咦?周朗,那是什么?——花剑坊?是做什么地?
这……周朗瞧了一眼,哦了一声,仰面一笑道:公子,这里乃是看心病之地,正所谓郎中大夫可医身,杏林花坊可医心——公子,坊间这种铺子多了去了,有杏心坊,玉林坊,据百姓所说,大多是一些招摇撞骗之人,骗银子的,当不得真——
合着是这个时代的心理医生?
反正来都来了,朕去瞧瞧,这个花剑坊到底是如何招摇撞骗的。
须臾,见皇上走进花剑坊,一干便衣锦衣卫在门前戒严,其中一人皱着眉头,小声的在周朗面前嘀咕。
周总管,皇上如此英明的人,不会也相信这些招摇撞骗之术吧?
你懂个屁,周朗道:你没见皇上自尼姑庵下来,就一脸闷闷不乐的!皇上也是有心病啊!再说了,即便没有,皇上日理万机的,去看个新鲜,很过分么?
这倒是。
花剑坊与一般店铺作坊似是有天壤之别。
刚一进去,精心装扮过的铺中弥漫着一些花香的味道,教人心旷神怡,心情惬意无比。
铺中墙上尽是些山水画,摆设的竹制桌椅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环境很是幽雅。
公子,您是有心绪之扰么?一个十七八岁,扎着羊角辫,身穿粗布红裙的丫鬟打扮女子面带微笑地自后院走入铺中。
这他娘不废话么?听她一问,李燕云顿感好笑:姑娘,没有心绪之扰,本公子来这里作甚?
丫鬟脸蛋绯地一红,低头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还偷偷瞧着他剑眉星眸的面孔,心里噗通直跳。
这就脸红了?脸皮实属薄了些,李燕云轻轻一笑,抱拳道:不知姑娘,心绪之扰,如何医治?
心绪之扰,自然是以言医治,由此打开心结,丫鬟笑道:而我只略懂皮毛,公子且随我来,我带您去见我们大夫。
好说好说。
原来这个不是大夫,李燕云客套一句之后,跟在丫鬟身后行至后院,眼前不由一亮。
院中花圃五颜六色,争奇斗艳,开的很是喜人,想必富察琳琅若是看到这些,定会喜欢的紧。
怕是适才的花香味,也是从此处飘进前铺。
很快李燕云被带进一个空旷的房间中,说是空旷只因屋中地上只有一卷平铺的草席,和一个布制蒲团。
除此之外,墙上依然是些山水画,还有几把宝剑作为饰品点缀。
一袭薄纱自房梁展下,门被丫鬟自外面关上之后,屋内失去光线显得有些幽暗。
借着微弱的光亮,李燕云依稀可见薄纱后端坐着一个人,他微微一叹,弓腰抱拳:在下见过大夫兄弟,在下心有忧愁,望大夫兄弟能医治在下。
一声噗嗤轻笑,笑声绵柔不已:公子,竟叫我兄弟?
好听如空谷幽兰的声音,如高山流水,让人听了心情舒畅万分。
嗯?你是女子?李燕云圆眸微睁,稍一惊讶后:抱歉,在下失礼了。
有轻纱相隔,依稀可见里面的人儿微微起身:来此医治,有三个规矩,其一,报上姓名,其二勿要打听小女子,其三,你说的话,小女子皆会替你保密,所以,尽管说来就可——公子请坐!
报上姓名?这个简单,只是龙二一的名字不可再用了,只因这个名字在大宗如今太过响亮。
至于不要打听你,那也无碍,老子和你又不认识!保密的话,那更好,李燕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坐在蒲团上。
霎时,兴许是活动了一下,腹中空气涌动,屁声大震,李燕云大惊,就连轻纱后的女子亦然惊的妙眸圆睁,芳心急颤几下,旋即脸蛋发烫,掩唇无声一笑。
啊哈,失礼了,在下适才不小心放了个屁,真是太过失礼了,还请姑娘切莫见笑!李燕云哈哈一笑,尴尬道:在下姓周名朗……
公子言重了,人有三急,此为乃是寻常之事,薄纱后女子红着脸,袅袅身姿缓缓坐下,插话道:久闻御前带刀锦衣卫指挥使,就名为周朗,难不成公子正是锦衣卫指挥使?
周朗抱歉了,朕的身份可不能暴露!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道:姑娘明鉴,正是在下!
哦?想不到堂堂的驸马爷兼锦衣卫指挥使,如此尊贵身份,竟有烦忧之事?女子声若止水道:既然如此,公子有何烦忧之事?尽管说来,小女子自当为公子打开心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