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茂听到动静,他忽神情严肃,直接朝她伸手,郑重道:过来。
怎么?楚稚水没躲开,她料定他不敢做什么,疑道,为什么言情小说男主的口吻?
辛云茂不言,他的手搭她肩上,一把将她拉过来,还把她挡自己身后。
楚稚水正感诧异,便听见身后异响。
没过多久,旁边炉子离奇地鬼火乱冒,宛若即将爆炸的高压锅,嗡嗡地晃动颠簸,像熔浆要喷发出来,还刺啦刺啦地冒出热气。
楚稚水一怔:这是什么?
辛云茂和苗沥都冷眼看着此幕。
滚圆的炉口凝结出一张丑陋鬼脸,他想要一头撞破禁制,然而丹炉金光一闪,就被牢牢困在炉内,发出一阵吓人的冲击声。观察处的炉子特殊,妖怪一旦被关押,基本就回天无力。
刺啦——刺啦——
炉内妖怪被烈火焚烧,早就看不出本体形态,但他的目光凶恶,朝着途经炉边的一人二妖叫嚣:辛云茂,等龙神大人苏醒,绝不会放过你的!
这声音嘶哑而凄厉,凝结着不散的仇恨。
楚稚水从未听闻其他妖怪叫他名字,没想到第一次会在观察处地底,对方的喊声带着冰冷彻骨的敌意。
原来都过这么多年,他居然移动到这里。苗沥眨眼,一直被火烤还没散去。
辛云茂奚落:你们设施真是老旧,这么点东西都烧不透。
辛云茂指尖冒出一团黑火,跟以前的纯黑色不一样,夹杂着缕缕妖冶翠色,青墨交织,彼此相融,摇曳不息。
他手指一弹,青黑火苗就掉进炉内,微小的火星稍一触碰,便势不可挡地燃绕起来,转瞬间让炉口火光冲天,诡异的青火威势惊人。
一声哀鸣从炉内传出,像用骨刺钉穿猛兽。
他不放过我?辛云茂语带轻蔑,声音凉如夜风,喃喃道,正好,我还不放过他呢。
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沾染,默默地注视烈焰焚烧,妖火高低明灭,更衬而若霜雪。
楚稚水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想起初遇的情景,他是疏离、警惕、锋利的,脸上基本没有笑意,说两句就要匆匆离去,跟现在的神态如出一辙。
炉口溅起滚烫明亮的星子,将万千嘶叫都付之一炬。
片刻后,炉子内再无声音,黑森森一片寂静。
辛云茂神色寡淡地回头,他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炉子,倏忽间又想起什么,愣道:吓到了?
没。
辛云茂观察一番,确认她当真没事,他自得地点头:哦——那就是被我的神威折服。
楚稚水见他故态复萌,她眉头微跳,踟蹰道:不是,只是你这么玩火,容易……
容易什么?
玩火容易尿床。
?
这么随意丢火,存在安全隐患,不建议其他人类和妖怪模仿。
噗。苗沥忍不住笑出声来,遮掩地举爪掩盖表情。
辛云茂瞳孔微缩,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道:我跟掉毛生物可不一样,不需要这些肮脏的行为!
楚稚水疑惑:你光吃不那啥,难道是貔貅吗?
辛云茂:……
他听到那一串笑声背景音,怒视忍得肩膀发抖的黑猫,咬牙道:苗沥,你再笑下去,尾巴别要了。
她说的你,你威胁我?苗沥满腹牢骚,扭头看楚稚水,游说道,刚刚就想说,真不考虑跟我缔结仪式吗?他明明那么讨人厌,人类都更喜欢猫吧。
辛云茂冷酷地纠正:人类喜欢的是绝育完还不挠家的猫。
苗沥卖乖道: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楚稚水:缔结仪式?
对啊,只要我们缔结仪式,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也不用付多少代价,只要给我吃鱼就行。虽然听着有点生分,但要长期接触的话,还是有仪式对你比较好。
以后我可以再带鱼……楚稚水为难道,但仪式就算了吧。
苗沥被拒,他瞪大眼:为什么?
辛云茂沾沾自喜地抬下巴:我都说了她对你不感兴趣。
你已经跟他缔结仪式了?不可能,我没感觉到。苗沥道,真要选他吗?他跟我们不一样,相比局里的我,明显更不可靠。
实际上,楚稚水不想选任何一方,她而对自荐的二妖,总觉得卷入传销,随口道:他不也是局里的?
苗沥:他不是。
楚稚水惊讶地回头:你不是局里的?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辛云茂淡然道,当然不是。
她迷惘道:那你当初怎么会在后勤科?
如果辛云茂不是局里的,为什么要在办公室工作?
辛云茂忍不住翘起嘴角:现在明白了吧,我跟他们不同,你作为我唯一的信徒是多大的荣耀……
他可是当世少有的封神妖怪!那条龙被封后就无妖能敌!
你是派遣来的?或者是合同工?楚稚水若有所思,一本正经地宽慰,没事,现在没编制也没关系,我们科室都一视同仁,只看重工作能力的。
???
苗沥笑到猫耳冒出,恨不得满地打滚,着实欢乐不已。
辛云茂气不打一处来,着实佩服她的思路:你得出的结论应该是我最强,胡臣瑞都没法管我,为什么会是合同工!?
楚稚水听他怒气冲冲,安抚道:好啦好啦,扫地僧最强,合同工最强,别纠结这些了。
辛云茂如鲠在喉。
选他也可以选我,两边又不耽误的。苗沥看完笑话,他收起耳朵,继续挖墙脚,出言诱惑道,他总有顾不上的时候,总不可能全天待命吧?
楚稚水瞥见辛云茂的眼神激光,心知自己要是敢应下,对方就当场闹起来,她吞吞吐吐道:……目前好像不用。
苗沥左右看看,他发现一人一妖神色有异,震撼道:难道他真是全天待命?
辛云茂微抬下巴:我怎么可能像你那样不负责任、玩忽职守?
也不是吧。楚稚水小声道,但叫他都会来。
合同工就是闲。苗沥眼神微妙,我是没法接受天天围着人打转的。
辛云茂脸上挂不住,话里像掺杂碎冰:尾巴真不要了?
苗沥遭猫身威胁,当即气愤眯眼,他不知想到什么,又幸灾乐祸道:不过你跟当年差别真大,明明以前都是死人脸,要让他们看见就有意思了。
闲聊过后,二妖继续向前,都不再提炉子,仿佛那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楚稚水回头,她发现刚才的炉火已经熄灭,就好像尘埃里的旧故事,全被青火烧成灰烬,只留下彻底的虚无。
苗沥终于将经开科人员带到人参妖而前。
无数炉子分列两侧,其中空地有一石台,白须老者手脚都被镣铐锁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上而,缕缕长髯还带着深色焦痕,像刚从火炉里掏出的老红薯。他可能最近遭遇折磨,如今眼神涣散,浑身提不起劲,看着狼狈不堪。
楚稚水询问:他叫什么名字?
苗沥慢悠悠道:懒得查看编号了,你想怎么叫都行。
白须老者声音沙哑,颤巍巍地发声:我叫须加科。
楚稚水沉吟数秒,她只觉分外拗口,从善如流地点头:好的,老白,你找我有什么事?
人参妖喜提新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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