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待诏易容,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瞒过周围人不难,但毫无察觉被人盯上时,就很容易露馅了。
既然贺清宵有了发现,辛柚便顺势问出来:画待诏为何如此?
暂时还不清楚。贺清宵谨慎惯了,不想仅凭猜测影响辛柚的判断。
辛柚想了想道:我去会会画待诏。
从画面中的光线推断,事情发生在大白日,几乎能断定是休沐日,也就是今日。
贺大人的手下有没有说画待诏易容后的穿着?
穿了一件洗得泛白的灰袍,一双破洞的黑布鞋……
听了贺清宵描述,辛柚放弃了从画待诏衣着来进一步确定的打算。
拮据成这样,恐怕每次去摆摊都是穿这一身……
何御史最近频繁来看书,寇姑娘从胡掌柜等人口中有问出什么吗?
辛柚莞尔:大概知道了何御史因何而来。
因何?
与我们要调查的事无关,是何御史的私事,就不说了。
私事?
贺清宵心生疑惑。
除了囊中羞涩,还有什么私事?
走了。辛柚笑着拍了拍桌面,打断陷入思索的男人。
贺清宵抬眸看着笑意盈盈的少女。
成为辛待诏后,她似乎轻松了许多。
若有一日她做回真正的自己,那个叫辛柚的姑娘,会笑得更好看吧?
这个念头一起,贺清宵迅速垂眸,默默站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待客室。
快晌午了,刘舟擦着柜台问:东家,您在书局用饭不?
不了,最近吃着药膳调养,要回去吃。
那小人送您出去。刘舟走过去,不由看贺清宵一眼。
贺清宵一脸平静道:我也告辞了。
胡掌柜:……
外面艳阳高照,蝉声聒噪,拴在树下的马儿无聊甩着尾巴。
贺清宵停下脚步,低声道:画待诏周围有我的人,寇姑娘若需要帮忙,可以找他们。
这种盯梢,一般至少两人一组。贺清宵记性好,仔细说了两个手下的外貌特征与衣着。
多谢。贺大人自去忙吧。
贺清宵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先前说请寇姑娘吃脆皮鸭,还一直没有机会。
是桂姨做的脆皮鸭吗?枝叶繁茂的树下,辛柚微微仰头问。
男人眼眸如通透的墨玉,显得干净温润:嗯,是桂姨做的脆皮鸭。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下个休沐日争取吃到。
辛柚目送贺清宵骑马离去,回到书局附近的另一处民宅换回男装,去了画待诏摆摊的那条街上。
正是晌午,灰衣布鞋的摊主在树荫下昏昏欲睡,摊前空无一人。街上也是行人稀疏,远无画面中的热闹。
辛柚干脆上了茶楼,临窗留意着街上。直到日头被丝丝缕缕白云遮掩,起了一阵风,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
画待诏看起来也睡醒了,揉揉眼往摊位走去。
辛柚居高望得远,遥遥看到二人一前一后往这边跑来。
来了。
辛柚立刻结了账,快步走出茶楼。
那二人跑近了,跑在前边的人忽左忽右避开行人,追在后边的人跟着躲避,如画面中那般撞翻了画摊。
站住!画待诏见二人继续跑,赶紧去追,正踩上一支滚动的笔,整个人往前栽倒。
一只手伸出,把他扶住:小心。
画待诏定了定神,看清扶住他的少年神情顿时一变: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