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帝看着大喊冤枉的儿子,心越来越冷。
屠戮百姓不知情,那贪墨灾银呢?
庆王一下卡了壳。
他对上兴元帝冷酷的眼神,又扫了一眼瘫软的裴侍郎,狡辩的勇气一下子消散。
伍延亭反了,裴侍郎认了,他要还是嘴硬,被裴侍郎跳出来指控,那再说实话父皇也不会信了。
儿子——庆王张张嘴,满心不甘又后悔,儿子只是收了裴侍郎他们给的一些珠宝金银。当街被朱姑娘的父亲拦下时,听了太平镇的情况和北泉县官吏莫名身亡的事,让裴侍郎他们把事情处理好。
说到这,庆王委屈不已:儿子真不知道他们的处理竟是把人杀了啊!
去到那种鬼地方,吃不好住不好,他哪里都没去过,就呆在府城衙署里。赈灾的安排有裴侍郎,配合执行有伍统领,他什么都没干,想着辛苦一趟收些下头献上的珍宝,有何不可呢?
是他们蒙蔽了儿子,父皇明鉴啊!庆王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咚一声响。
兴元帝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沉默良久才开口:来人,把裴佐打入刑部大牢,庆王关入宗人府。
早知道这门亲事——
除了这三人,兴元帝又从司礼监指派一名太监,随同监察。
但这些不是他能左右的,身在其位,他只能在尽量保证良心下做好皇上交办的事,承担骂与名。
微臣领旨。
他是有把江山传给这个儿子的打算的,而现在——兴元帝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冷然。
贺清宵垂眸:微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请陛下吩咐。
母亲多心了,儿子怎么会怪您,就是觉得咱们家这阵子运气实在差了些。
好一个未雨绸缪!兴元帝冷笑。
晚晴居中,王妈妈来到辛柚跟前禀报:姑娘,如意堂那边的金钗悄悄传话,说大老爷一回来就去了如意堂,脸色特别难看。老夫人把伺候的都打发出去,说了挺久的话。
这一日发生了这么多事,黄昏将至。
兴元帝定定看了请罪的青年一眼,心中确实生出了不满,但比起那一连串糟心事,这点不满就微不足道了。
老夫人一见儿子,就愣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去吧。
母子二人相对愁了一阵,段少卿叹气:母亲让弟妹约束着家里人少出去,儿子也多留意着,但愿这场祸别殃及咱们家。
户部右侍郎张侍郎并不在殿中,不过很快就有人前去通传。
朝中出大事了。
第二件——兴元帝放慢语气,眼中闪着冷光,此后四品以上武将宅外,须有锦麟卫盯守。
老夫人对朝廷这些事不太懂,却抓住一点:庆王出事了?那固昌伯府呢?
庆王却喊个不停:父皇,儿子冤枉啊——
这其中,段少卿更为胆战心惊一些,一到家就去了如意堂。
各个衙门的人随着长官的回来,多多少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噤若寒蝉,唯恐这场弥天大祸蔓延到自己身上。等到下衙时间,呼朋唤友的少了,宴请同僚的少了,一个个飞快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