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政事堂的执政公卿们就知道了这事,且也都赶来了大明门,一时就见昏黄的浑浊世界里,全是跪着的百姓。
一张写满名字的长布在黄沙里荡漾着,只是名字看不太清晰。
这就是他们的办法?申时行这时就在这里眯着眼问起王锡爵来。王锡爵扶了扶头上粱冠道:也难为他们能想来,能叫这么多百姓来求情!只是,公以为,陛下会开恩吗?
还是那句话,雷霆雨露,皆为君恩!申时行说了一句。
百姓尚且也来求情,吴、赵等人恐会有救啊!余有丁倒是在一旁舒展眉头,对张四维说了起来。
是啊!申时行也笑着说了一句,还在这时看向余有丁道:我们赶紧进宫面圣吧。余有丁颔首,便和申时行、潘成、张四维、梁梦龙、张学颜等离开了这里。
王锡爵看了这些离开了的执政公卿一眼,然后就朝沉一贯走了来:公刚才为何没对阁老们说话?沉****:岂敢作党护之言!王锡爵颇为诧异地瞅了沉一贯一眼,然后就没再和沉一贯说话。
而申时行等在回到政事堂后,就立即求见了朱翊钧。
陛下!
有多名百姓在大明门外为吴中行、赵用贤等求情,不少为年老之人。
臣认为,吴、赵等被处置恐真的有违天下民意,故请陛下看在其不谙事体而擅呈浮词、情有可原的情况下,饶其死罪!张四维在见到朱翊钧后,就抢在申时行等执政公卿前面先为吴中行、赵用贤说起情来,同时也是给朱翊钧一个台阶下,而先想到了如何开脱这两人的理由。
朱翊钧很是澹然地道:朕已经知道了此事。
陛下!臣请对吴中行、赵用贤处以车裂极刑!但这时。申时行突然跪了下来,一改昔日温和态度,且道:挟民而行党护之举,已非是不满新政,吴中行等人的同党,已经到为一党之私利不惜裹挟百姓亡我国家的地步!
臣认为,他们被凌迟也不为过!但陛下有诏在先,对汉人非通敌卖国者永废凌迟,故臣斗胆请陛下以车裂处置!以正臣纲!
臣附议!潘成跟着跪了下来:为庇护私党,未经请旨就不惜裹挟百姓加入,此风不可长!下一步只怕就要裹民谋反,所以不能不严!可以在车裂后,陛下再废车裂就是,但现在必须用更严之法止住此风!
臣亦附议!余有丁说了下来:欲止住此不正之风,要么车裂吴、赵等人,要么屠戮外面百姓,以数名该死者之惨死换上千名无知百姓性命,足矣!
陛下,臣也觉得当如此!
陛下,还有臣,臣附议!
陛下,此风的确不可长,臣亦附议!……张学颜、梁梦龙、严清等执政公卿,这时也都纷纷变成了强硬派,仿佛早就一起商量好要摆张四维一道似的。
张四维一脸惊怒地看着这一幕,额头开始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来,喉部也这时不停地上下耸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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