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试探下自己的猜测。
哎呀!
怎么了?他好紧张,蹲下来慌忙捧住她的脸。
眼睛进护发素了。她闭着眼撒谎。
他好慌,慌到不知该怎么办,是用嘴吹,还是用水洗,还是——
结果她突然睁开眼,笑说,骗你的欸。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红,一点事儿也没有。
他看了许久,像是要把自己牢牢刻进她的瞳孔里。
对不起。他抓着她的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的手好滑,怎么都抓不住一样。
什么?她眨眨眼,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没有为什么。他拿过一旁的毛巾,轻轻擦了擦她额头,那上面有一点点没洗干净的泡沫。
不用总跟我说对不起,很奇怪。
不够。
什么?
每天说都不够。
为什么。
因为……我让你难过。
游湉愣了愣。
她重新低下头,自己搓着发尾。声音轻了,又来。
是真心的。他的尾音也在轻颤。
他的双手从发尖转移到后背,沿着嶙峋的脊椎滚烫下移,最后,横放在她的腰间。
他的整个胸膛贴向了她的背。
双手在小腹前交握。
湿淋淋的,黏漉漉的,把她搂在怀里。
他的重量稍稍落在身后的浴池边缘。
给他一点支撑。
对不起。他的声音钻进她的耳蜗,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去做。
游湉伸手向上,摸了摸他的脸。
谁说只有她瘦了。
谁说只有她会累。
你的身子,是怎么熬坏的?
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都睡不着,一开始靠吃安眠药,后来药不再管用,就慢慢熬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游湉就安静地听着。
想象每个夜里他是怎么度过的。
提到药的时候,她很自然地想到那些画。
游湉想告诉他,那些画其实都是她画的,他当年一见钟情的那个小女孩,也不是周晓晚,而是她。
她该把这种错误拨乱反正的。
她也曾好奇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但现在,她已经丧失了诉说的欲望。
那些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她现在已经不想再提。
其实想想,她和霍文肖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霍文肖把她的手放下,将她双手搭在膝盖两侧。
像个小学生的模样。
他拿过浴巾,把她裹在掌下,一下一下地为她擦着头发。
游湉感觉到他动作上的珍视,那轻微的颤栗像电流一般,由头皮流入她心。
无言的情绪如暗涌般激荡。
手不要抖。她说。
他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