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脚乱地把空调重新打开,灯也全开,带着他坐到沙发上。
段一柯脚步很飘,人也像没什么知觉。她带他去哪,他就去哪。把他安顿好以后,她回茶水间给他倒了点热水,又端出去。
她不爱换牌子,连一次性纸杯这些年用的都是同一家。段一柯接过那纸杯时看了很久杯壁上的图案,然后才缓缓的,喝下第一口水。
祖宗,她坐到他身边,你来干什么啊?
段一柯水喝得很慢,一口,一口,直到喝得一滴都不剩。沉默半晌,他说:我想回来,演NPC。
狐姐也算亲身体验了一把人麻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她说。
段一柯抬头看向她。
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一痛。
离近了看,他那种惊心动魄的好看里,竟然带着一种烂掉的绝望。
我没开玩笑,他嘶声说,我就想在你这儿演NPC。
我……狐姐无奈,我哪雇得起你啊?
我不要钱,他说,神色都有些卑微了,馆里不是有个仓库吗,让我住那儿就行……
那地方哪能住人啊?连个窗户都没有!狐姐看他神色认真,是真有点慌了,段一柯,你怎么了?你电影不是刚爆么,怎么没有住的地方啊?
他转回头,又不说话了。
狐姐问不出头绪,站起身,去前台那拿手机。
你不说,你不说我去问问思鹭,行吧?
手腕被人拽住,然后被一点点拉回沙发。
她回头看向段一柯,觉得心都要碎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她,轻声说:
她要结婚了。
我找不到她了,谁也找不到她。有人告诉我,她要结婚了。
狐姐……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你让我回来吧。
她好像什么都没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了。愣了半晌,喃喃自语道:不是不要你,你往我这儿一坐,传出去,我店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起什么似的走到仓库,拿了个东西出来。
一个狐狸的面具,尺寸比她常戴的款式大一些。
她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
她能感觉出段一柯已经瘦脱型了,连脸型和身材都和以前不大一样。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她自己也很难分辨出面具后面的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