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萧宝姝点头:当日在西州,他一听到六皇子要替他主持祭天礼,就匆匆忙忙走了,在他的心里,权势地位永远都比我重要。
陆从风浅浅一笑:所以就更加不必担心了,他如今不会为了你而铤而走险,不顾自己的太子之位的。
两人边走边聊,陆从风先把绕梁古琴让下人给送回侯府,自己则带着萧宝姝前往京郊梅林赏梅。
-
时逢冬季,京郊梅林的梅花已经全部都开了,红色的腊梅连成一片,芳香扑鼻,和白色的雪地相得映彰,美不胜收。
萧宝姝折了一只梅花,赞道:这京郊梅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陆从风道:我记得第一次来,是姑祖父带我们来玩的,姑祖父忙着赏雪作诗,咱俩就忙着打雪仗。
萧宝姝噗嗤一笑:是的,那日可给祖父气坏了,说咱俩不懂风雅,就会玩闹。
陆从风摇头:但我记得那时我九岁,你八岁,半大的孩童,哪愿意赏梅,自然更喜欢打雪仗。
萧宝姝从树上拿下一团雪,揉成雪球,扔到陆从风脖颈里:我现在也更喜欢打雪仗。
雪球落到陆从风脖颈,冰的他一激灵,他笑道:好啊,你偷袭我。
他从地上取了个雪球,也扔向萧宝姝,两人在梅林互相追逐,彼此扔着雪球,快活到如同回到那无忧无虑的儿时。
但两人并不知道,不远处的凉亭,梁珩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指甲已掐到手心,半晌后,才一言不发,怒而离去。
伴他左右的玉琢却并没有走,她瞧着不远处的萧宝姝,眸中愈发嫉恨。
-
陆从风和萧宝姝玩的累了,萧宝姝索性不玩了:你欺负我。
我又怎么欺负你了?
你都不让我。
陆从风无奈:我若不让你,你早被我扔趴下了。
哼。萧宝姝知道陆从风说的是真话,陆从风武艺高强,她则手无缚鸡之力,陆从风已经很让她了。
但是她还是想撒娇:我不管,你就是欺负我。
陆从风抵挡不住:好好好,我欺负你,那表妹大人,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
我要吃糖葫芦。
这里是郊区,哪里有糖葫芦?
我不管,我就要吃。
陆从风只好道:那我去给你买,你就在这里呆着,不要走远。
嗯。萧宝姝笑眯眯点着头。
-
她寻了个河边,洗了下手,河水冰凉刺骨,萧宝姝赶紧抽出手,嘟囔道:这水太凉了。
她又看到河水上流淌着朵朵落下的梅花,于是又寻了个树枝,在雪地上画起了梅花,她本就是书画双绝,梅花也让她画的栩栩如生。
一束梅花画完,萧宝姝拍拍手,站了起来,她心想等下让表哥看看,让他好好夸夸自己。
画完梅花,她的手又脏了,于是便忍着严寒,去冰凉河水中洗手,但洗着洗着,忽看到河水中倒映出玉琢身影。
萧宝姝赶忙站起,她转过身子,玉琢正一身华服,站在她身前,似笑非笑看着她,而且身后还带着几个侍卫。
萧宝姝警惕地退了两步,但后面是河水,她退无可退。
她只好道:凌玉琢?你想干什么?
第90章
玉琢上下打量着她, 忽道:啊~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当初我亲自挑选,送进太子府的哑巴舞姬, 原来你并不是哑巴,想必你进入太子府,定然别有所图,现如今,你又勾引上了陆朗, 本事倒是不小啊。
萧宝姝道:我与陆将军两情相悦, 请玉琢姑娘不要说的如此难听。
玉琢嗤之以鼻:两情相悦?你凭什么?就凭你那卑贱的身份吗?
萧宝姝冷笑:若论身份卑贱,玉琢姑娘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吧。
一句话戳到玉琢心中痛处,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家族获罪充军, 导致她这个罪人之女无法堂堂正正嫁入东宫,她咬牙切齿:你嘴巴倒是挺利索,但是, 以后怕是再也利索不了了。
萧宝姝望着她,她不信玉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动手, 于是道: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陆朗定不会放过你。
玉琢娇笑了声:还没嫁进将军府呢, 就狐假虎威了起来,哼,我今日就算杀了你,你以为谁会替你出头?圣上?圣上巴不得你赶紧死, 让同昌公主嫁进来呢。陆朗?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太子公然翻脸?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更何况, 陆朗根本就不会知道, 是我杀了你, 他只会知道,你是失足落水,甚至连尸首都不会找到。
她扬了扬手,身后侍卫已经包抄过来,萧宝姝往后退了一步,她身后就是湍急河流,已经退无可退,她生死关头,知道此刻只能先拖延时间,于是对玉琢道:玉琢姑娘,你仰慕太子,仰慕便是,我只想和陆朗在一起,对你又构不成威胁,你何必要拼着得罪陆朗的风险,对我痛下杀手?
玉琢停住脚步,她瞧着萧宝姝,眼神中是又妒又恨的神色: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的命?好,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她一字一句道:因为这是我六年来,又一次看到殿下露出那种眼神。她语气中满是怨毒:他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可是,偏偏是你得到了,我不管你是舞姬也好,还是陆朗的心上人也好,我只知道,你是一个祸害,我越看你,就越是讨厌。
萧宝姝根本不信她的话,什么露出那种眼神,她只觉得是玉琢嫉妒之下发了疯,玉琢本来不就是那样一个嫉妒成性的女人吗?她于是说道:我若嫁给了陆朗,难道还能和殿下有什么瓜葛不成?
玉琢轻轻一笑:那可难说,这宫里龌龊的事还少吗?更何况,殿下若真想要一个女人,他根本就不会在乎那女人的身份、地位,甚至贞洁,所以,就算你嫁给了陆朗,也不可能一劳永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