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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时,有人敲响了城东南的一扇门。
不久,里面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声响后,露出半张清秀脸庞。
那人怔了一下,蹙眉道:你不是……蓝妩吗?
蓝妩抬眸打量了她一会儿,才道:你又是谁?这不是楚娇姑娘的住处吗?
对方尴尬笑笑,道:这里确实是楚娇的住处,我叫沉衣,是楚娇的好友。说着,她将门敞开:你也是来探病的吗,快请进。
也?蓝妩侧眸瞧她:之前还有谁来过吗?
哦,就是金堂殿的温时玉姑娘,沉衣一边带着她往前走,一边道:不过,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楚娇今早刚误食了毒草,下午大家就上门了。
毒草?
是啊,所以我才来照顾她的,毕竟她身边没人,庆子白还不见了。沉衣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有这么个不靠谱的丈夫,楚娇这日子可太不好过了。
蓝妩蹙眉:庆子白不见了,楚娇不着急吗?
有什么好急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沉衣漫不经心道:他隔叁差五便要失踪个几天,次次都是楚娇把人带回来,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了。
见她如此抱怨,蓝妩不禁问:你和楚娇关系很好吗?
当然,沉衣弯起眼睛,道:我们是几十年的朋友了。
你也是蓬莱的人?
不是,我只是一个散修。回想起过去的日子,沉衣忍不住声音上扬:当年出门在外,是楚娇于危难中救我一命,从那以后,我们一起降妖除魔,在世间行走,救助了不少百姓呢。
蓝妩垂下眸,淡淡道:这么说,她倒是个好人了。
沉衣一怔,停下脚步,不满道:她当然是个好人。
蓝妩不语,两人对视间,气氛忽然凝滞起来。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你最好赶快把他找回来!那人没好气地用手中的拐杖砸了下地面,听起来颇有怨气:白儿可是我们庆家唯一的男丁,今日是他爹的祭日,他怎么可能乱跑?
另一个声音疲倦道:我会去找的,庆伯回去等着便好。
回去等着,你怕不是又要敷衍我,老人不悦地哼了声,继续说:当初我就不同意白儿娶你,不过是楚家旁支的一个女娃,我们白儿可是未来的城主,身份尊贵,能攀上他是你的福分,你倒好,不好好照顾他,叁番五次找不着人!
楚娇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会带人出去找的,我向你保证。
老人却不依不饶道:你的保证算什么,你知不知道白儿有多重要?他要是真出事了,我们庆家、我们魍魉城就无后了!
站在院子里的蓝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庆家不是还有女孩吗?怎么就无后了?
庆家老伯一愣,转头看见她,立马吹胡子瞪眼:你又算什么东西,人不人妖不妖的,在这儿插嘴?
蓝妩冷笑:确实,我人不人妖不妖,搞不懂你们人类在想什么,说着以实力为尊,却还是只想着男丁,这是什么道理?再说魍魉城,破了多少年了,就你们还惦记着城主荣光,我没记错的话,建起魍魉城的初代城主是名女子吧,而且在最开始,你们不也是庆家旁支吗?
你,你……
我没功夫与你们吵,蓝妩上前几步,发现楚娇正瞧着她,便道:楚姑娘有病在身,我也是来探病的,庆老伯年岁大了,还不依不饶欺负人家小姑娘,赖在人家院子里不走,未免有些过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蓝妩转过头,那双温润灵动的眼眸头一次如冰封一般:快滚。
到底是忌惮着蓝妩的身份,庆家老伯气得脸红脖子粗,也没有冲动动手,只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里,待他走后,楚娇才微微一笑,温和道:多谢蓝姑娘替我解围。
我并非为你,蓝妩冷漠道:只是看不上他那种言行罢了。
楚娇摇摇头:不管如何,蓝姑娘确实帮了我,还是要道谢的。
蓝妩不语,垂眸瞧着她苍白的脸庞,冷不丁道:我听沉姑娘说,你误食了毒草,身子不适,现在还好吗?
楚娇长睫一颤,应道:好多了。
蓝妩嗯了声,转头望了眼空空荡荡的院落,问道:听说楚姑娘与楚霁是表兄妹,关系颇为密切,修为也是楚家子弟里的佼佼者,生了病后,竟没人来照顾吗?
楚娇抿了抿唇,回答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必麻烦他们来……
什么不是大事?一旁的沉衣忍不住出声:你中午还咳了血呢,今天有那么多道友热心探望,却没见一个楚家人,我就说你那群亲戚靠不住,你以前,不也……
沉衣!楚娇蓦地打断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又很快放软了声音:这种事不必在意,咳,毕竟……毕竟他们也有事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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