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疯人院 [无限]: 第51页床上确实睡着一个人,他穿着约束衣,整个人被绑在病床上,半步都挪动不得。
因为角度的问题,周谦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见他一小截的鼻尖,和瘦削的、带着一点病态苍白的下巴。
齐留行的声音从树下传来: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我在找一个人。周谦道,他叫白宙。
白宙?他有什么特别的吗?齐留行问。
周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没什么特别。我从小到大的……宿敌。
说完这话,周谦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所谓宿敌,从来都是他单方面的玩笑。
白宙并没应和这个玩笑,甚至从不对自己生气,大概是因为他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的宿敌被关在了X区?齐留行好奇地问。
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因为……周谦的声音忽然有些哑。
周谦的上眼睑走线偏平,眼眶狭长,他垂着眼的时候,很容易显得神情阴郁。
听见他的声音不对劲起来,齐留行抬头一看,正好看见这样的他。
察觉到他的异样,齐留行不由问: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周谦道。
他、他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周谦确实不知道。
他握着望远镜紧紧盯着遥远的病房看,自言自语般讲起了往事:他那个人,表面温柔,但似乎一直在暗地里跟我较劲,什么都要压我一头。是不是因为他过于高傲?
周谦体能一般,跟着父亲练了一手赌技,手上的功夫和技巧就挺了得。
这不仅体现在赌牌上,还体现在打乒乓球上。
有一段时间,他对乒乓球很感兴趣,经常参加校内比赛。
在某次决赛上,喜闻乐见的,周谦对上了白宙。
听到这里,齐留行好奇地问:那谁赢了?
周谦眯起眼睛,目光显得怔忡起来:我赢了。他输了。之后他就转学了。你说他是不是输不起?
这话齐留行答不出来,也就没有回答。
遥遥望着那从约束衣里露出的半个下巴,周谦缓缓道:转学之后,他音讯全无。我跟他赌了一年的气,之后再去他家……他妈说我去得不巧,他刚死不久。他妈谈到他的时候,像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齐留行诧异极了,通常来讲……不会这样吧?
周谦道:我去他们家的时候,看见他妈抱着一个大胖小子。他们可能更喜欢第二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