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春暖花开,不热不冷,骑马也算舒适。
不过骑马不比坐马车,骑久了腰酸背痛,天黑了他们就扎营歇息。
姜若微坐在火堆边,明越架起一口小锅,打算煮点肉粥。
姜若微盯着锅下的火焰微微出神,许久她问明越:我们这个速度,要多久到秀州啊?
明越算了算答:要大半个月吧。甚至还不止。只怕若微姑娘到了秀州的时候,世子早就活蹦乱跳了。
姜若微闻言,失望叹气:要那么久啊。
也不知道世子如今如何了,他的伤好些了吗?
世子,一定可以挺过来的。
若微姑娘,我已经写了信送去秀州。世子要是知道您要去探望他,一定会精神大好,伤势也会好起来。
明越又说。
姜若微轻轻点头,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世子一定会没事的。
……
秀州。
秀州知州穆瑾辰遇刺,身受重伤,辖下官员纷纷登门探望。
州府的大厅内挤了十数名官员,他们有的一脸忧伤,有的痛哭流涕,都要去探望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身负重伤,我等寝食难安,要是不让我等去看一眼,我等如何放得下心啊!
就是!知州大人究竟如何了?这都四五天了,有没有苏醒过来?有没有性命危险,总得来个人和我们说一声啊。
就是啊!现在外头都乱套了,甚至有传言值知州大人死了,总得澄清一下啊!
十几个官员七嘴八舌,大厅内乱成一团。
自打穆瑾辰受伤被抬回府衙,每日都有辖下官员来探病。不过都无功而返。
楚放只告诉他们,知州大人昏迷不醒,无法见客。
到了这一日,十几个官员像是约好了一般,一齐登门。
就在这时,楚放出现在大厅。
众人齐齐看向楚放,向通判带头问:楚管事,你可算出面了,如今大人如何了?可苏醒了?伤势好些了么?
楚放神色凝重:大人醒了,只是……他一副悲戚模样:大夫说,大人伤口有毒,如果无法解毒,大人难逃一死。
啊?有毒?!众位官员神色各异。
那,那可糟糕了。
是啊!这毒,能解吗?
楚放摇头:大夫如今无计可施。向大人,今日大夫用了狠药,大人才得片刻清醒。向大人,您快些随我进入,大人要见您。
那,那我们呢?其他人一听,连忙上前:楚管事,大人可有要见我们?
楚放一脸歉意,:各位大人请见谅,大人身体虚弱,实在有心无力,如今只能见向大人一人。各位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稍后可询问向大人。
向更也忙说道:正是,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我先去探望知州大人,有什么事情,我会和大家说的。
然后向更跟着楚放去了后院,进了穆瑾辰的寝舍。
一进门,向更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
绕过屏风,他看见有一人躺在床上,那人正是知州穆瑾辰。
才数日不见,穆瑾辰像是换了个人,只见他脸色青白,脸颊凹陷,唇色青乌,仿佛已经病入膏肓,一脚踏入鬼门关。
他这幅模样,和先前姿容康健,威仪迫人的穆知州判若两人!
向更大吃一惊:大人,您这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在楚放的帮助下,穆瑾辰艰难的抬起头,他看向向更,忽然剧烈的喘息起来,喉头呼啦呼啦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楚放脸色一变,连忙高呼了一声大夫,大夫匆忙跑进来,打开床边小桌上的一只木匣,从中取出一枚银针,向更瞧见,那针足足有两寸长。只见大夫拿着针,对着穆瑾辰胸口一针狠狠扎下去。
……向更心里一声哎哟,闭上了眼睛。
幸好不过片刻功夫,穆瑾辰呼吸平缓下来。
向更睁开眼,听见大夫说道:这毒太厉害,已经伤了大人的肺腑,所以大人才会呼吸困难……要是继续下去,大人肺腑只怕要坏透了,到了那时……
下去吧。穆瑾辰淡淡道。
楚放领着大夫离开了屋子。
向更朝着穆瑾辰恭敬一拜,泪流满面:大人,怎会如此,那天杀的刺客,居然在箭中下毒!
穆瑾辰长长吁了口气,神色有些悲苦:时也,命也。这都是天意啊!
大人!向更又流了几颗泪。
罢了,向大人,如今我这副样子,很多事有心无力,有些事得劳烦向大人了。稍后我会书信一封,告知陛下,请陛下派任新的知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