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何翊翎睁开眼,有泪水从面颊滑落,又从泪容中笑出来,笑自己的没用,笑曾经的荒唐,笑眼前的无可奈何,是我太骄傲了吗,不,展敬忠,是你负了我。
太师府里,七姜回来时,遇上大厨房的人给大老爷送晚饭,从门里隐约能看见萧姨娘的身影,她没来由地心头起火,但又自相矛盾。
母亲提起玉颂的娘,说姨娘的性命无人在乎,七姜还觉得很可悲,但此刻,她满心盼着萧姨娘从眼前消失,难道就在乎了她的性命吗?
人终究是自私的,事情没轮到头上,什么漂亮话说不得,可明明,谁也不是菩萨。
姜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七姜心头一热,转身便见展怀迁从外面回来,她飞奔着过来,一下扑进他怀里,纵然不少下人看着,也顾不得了。
怎么了,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又出大事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两口回观澜阁商议大事,这一边,怀逸跟随父亲用晚饭,但桌上气氛沉重,很难得的,父亲喝了酒。
起先,怀逸还主动为父亲斟酒,慢慢的,父亲一杯接一杯,他捧着酒壶放不下,展敬忠便不要他动,让儿子安生吃饭。
如此气氛下,怕是龙肉也没胃口,怀逸勉强塞下饭菜,又坐着不知该不该走。
怀逸,你几岁了?展敬忠忽然问。
十三岁,虚龄十四了。怀逸应道,我比二姐姐小一岁。
这么说来,明年玉颂及笄,家里该好好为她操办。展敬忠有几分微醺,又自斟自饮,说道,转眼,你四叔也走了那么多年了。
怀逸想了想,垂首道:父亲,您是不是想说,母亲也离家那么多年了。
展敬忠抬起泛红的眼睛,冲儿子微微一笑:怀逸,长辈们的事,与你不相干,父亲盼你早日成才,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怀逸啊,庶出子从不低人一等,众生皆平等,千万千万,不要被出身束缚,不要钻牛角尖。
怀逸起身道:儿子记下了。
展敬忠抬起头,比量了一番:你长高了不少,分明日日都在我身边,怎么每回见你,都有久别之感。
怀逸说:儿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莫说父亲觉着新鲜,贴身伺候儿子的下人们,也总爱比量儿子的身长。
展敬忠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怀迁头一回见弟弟,就用虎口比量他的身长,神情纠结地说了句:他太小了。
那时候,怀迁已经懂事,是个大孩子了,弟弟的到来,带给他家的破碎,可他那么善良,做到了一个兄长该做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