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托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动静,如果今天不是老师和房东先生送他回家,等待他的,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纪眠:要不要送你去姨妈家?
纳托:姨妈……姨妈最近生病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搬出来,回到这里的家。
纪眠:刚好,带我去看看吧。
——
纳托的姨妈家,在城市另一头。
上次他们送纳托来过这里,而这一次,是纳托的姨妈亲自为他们开的门。
是苏老师吗?
纳托的姨妈名叫娜莎,是个声音温柔轻细的女人。
我听纳托提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很好的老师。
真抱歉,我身体不太舒服,没来得及换衣服……
她穿着厚厚的睡衣,长发被包起,额头上贴着一块热毛巾。
纪眠:没关系,你发烧了吗?
娜莎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小病而已,没什么要紧。
纳托扶着娜莎,对纪眠和楚时野解释:姨妈前几天去医院看过了,医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只能让她回家静养。
纪眠观察娜莎的神色,抬手。
微光落下,娜莎怔了一怔,只觉多日来的病气一扫而空,整个人从所未有的精神。
楚时野看着纪眠。
纳托惊讶不已:姨妈,你,你是不是……
娜莎摸摸自己的脸庞,滚烫缓缓消散,已经是正常的体温。
……啊,发生了什么?娜莎不可置信,这是神迹吗?
纳托:是苏老师,他是治愈系。
娜莎感激地看向纪眠:您一定是很厉害的治愈系。
请进,坐下来喝杯茶吧。
温馨的小屋里,纳托就像回到自己家中,非常活跃地跟着娜莎走来走去,端来两杯茶,和一碟茶点。
苏老师,你们送纳托过来,是不是因为那个混账又打他了?
得到纪眠肯定的答复后,娜莎脸上浮出怒色:我希望能成为纳托的监护人,但是该死的厄仁不同意。
上次,上次他差点就进监狱了,只要他一进监狱,我就能拿到纳托的监护权,让他彻底远离那个鬼地方。
纪眠:他经常打纳托吗?
何止是经常,简直是家常便饭。娜莎冷笑,之前是我姐姐,现在是纳托。真不知道那个魔鬼什么时候能下地狱去。
纪眠略微沉吟,道:那么,这段时间能否请你照顾一下纳托?
娜莎抱住纳托:当然可以,我没有孩子,纳托就是我的孩子。
纪眠和楚时野起身道别,快要走到门口时,纪眠余光瞥见娜莎家中一张桌子上,用小盒子装着几根玻璃管。
玻璃管里,盛满淡粉色的液体。
和厄仁家快要喝空的药剂颜色一样。
纪眠:这是什么?
救济会派发的药剂,娜莎道,我这几天不舒服的时候就会喝一剂,虽然持续效果很短,但也能让我好受一点。
纪眠:可以给我一支吗?
娜莎:当然可以,您拿吧。
纪眠接过药剂,和楚时野在娜莎两人的告别声中离开。
小巷间,纪眠打开玻璃管,先试探着闻了闻味道,再递给楚时野。
楚时野检查一下:是正常的治疗药剂,没有问题。
这是他们这里最普通、也最常见的一种药剂。
纪眠:或许,是我多心了。
两人一路向外走去。
夜色沉沉,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段时间,没人开口。
……
楚时野忽然停下脚步,偏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