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信,常光就成了伪造证据的人。
要是别的案子,他这还算不得什么大事,顶多挨一顿骂,但偏巧这是她淮乐公主亲审的案子,审的对象还是荣王的至亲好友、青云台的中流砥柱胡山。
常光这个行为,无疑就是在造假诬陷、挑拨公主和荣王的关系、激起青云台和凤翎阁的对立、祸乱一整个朝纲。
虽然青云台和凤翎阁本就不太对盘,但那不重要。
在陛下眼里的双方都是好好的,他的一双儿女也是好好的。
只有常光在中间搅局!
一封伪造的书信,四两拨千斤地就破了这个僵死的局面。
淮乐脸上慢慢有了笑意。
她拉着宁朝阳的手道:能得你辅佐,是本宫之幸。
这句话一出,意味着她很快就又要升官了。
宁朝阳愉悦地拱手:能得殿下赏识,也是微臣之幸。
两人笑谈了片刻,临下车的时候,淮乐突然又说了一句:最近阁里不太平。
消息走漏太多,应该是出了奸细。
宁朝阳正色颔首:微臣会仔细留意。
成大事的人身边是不能有漏风口的,一张嘴有时候能要了几千人的命,对于奸细,凤翎阁是宁杀错也不会放过。
但是,宁朝阳觉得很奇怪。
阁里两年才进一次新人,最近也没有来过什么面生的人,而旧部彼此都十分熟悉,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个奸细?
她换车回到自己府上,刚在书房坐下就听许管家禀告:江大夫已经接到了他哥哥,但没有安顿在院子里,而是跟他母亲一起安顿去了外头。
没好气地抽过一本书,宁朝阳道:随他。
防备心这么重,看来当真只是为了他哥哥才勉强留在她身边。
亏她先前还又感动又心动的,人家压根只是在应付她。
冷脸翻起书页,她决定晾他两天,最好晾到人主动——
大人。门外响起了江亦川的声音。
她一愣,没好气地抿了抿唇。
许管家看她一眼,笑着道:江大夫快请进。
江亦川进门来,手里拿着一瓶药膏。
许管家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该换药了。他走到她旁边,低声道。
宁朝阳头也没抬,只冷漠地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换。
若说先前江亦川还觉得她只是在他怀里坐累了,那么现在,他就可以断定他是惹着她了。
思忖了一下前因后果,江亦川俯身问:你不高兴我去接我大哥?
哪能呢。宁朝阳道,我还得多谢你大哥,若不是他,你也不会站在这里。
江亦川微哂。
他伸手捏住她椅子两侧的扶柄,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我一早与你说过,我不愿为人外室,是不是?他道。
宁朝阳鼓着脸颊,微恼道:我也一早与你说过,我不愿强人所难。
是他自己非要上门来的。
大人是没有强人所难,只不过是我走投无路。江亦川认真地道,在下很感谢大人愿意伸出援手,但要一直留在这方院子里,我还是很难受。
见她要发怒,他及时按住了她的手背。
但我只是不喜欢做外室,不是讨厌你。他说。
宁朝阳一愣。
面前这人脸上挂着淡淡的自嘲,可眼眸抬起来,里头却又有光:留在这院子里就是信守诺言,我没有说错——但昨晚之事不是。
昨晚的事,跟承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心里莫名松展开了些,宁朝阳抿了抿嘴角,没好气地道:知道了。
那药还换不换?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换。她答。
禁果这东西,哪有啃一口就能停下来的。
梦境里的画面荡漾开去,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真实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