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披风,认真地与他道:这个很厚,比冬天的棉被还暖和。
哦是吗。他冷笑,待会儿脱下来的时候,也会比冬天的棉被还难掀吧。
轻笑出声,宁朝阳扶额。
她与他伸手,软声道:快来扶我一把呀,那麻药的效力要过了。
都敢冒死出来,还怕这点疼?
江亦川瞪她,漂亮的丹凤眼都瞪得圆了。
但一瞬之后,他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哎哟哎哟。宁朝阳突然叫唤起来。
江亦川有些无奈:又做什么?你背上有伤,我背不得也抱不得。
不是呀。她苦恼地扭着身子,我怀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硌得生疼,你快帮我看看。
怀里能有什么东西?
他站在她面前,替她将斗篷上的结解开。
然后就看见两只小手捧着一个锦盒,乖巧地在里头等着。
江亦川一愣。
小郎君。宁朝阳轻笑,定情信物要不要?
第30章 作为彼此的使命
宁朝阳打小对伴侣这种东西是没有期待的,一点也没有。
她娘亲爱宁肃远爱得死去活来,以为是寻到了真爱,哪知道自己病逝的第二个月宁肃远就续了弦,还三年抱俩,连墓都不去扫一回。
她三姨母年少轻狂时也不顾一切要嫁给心上人,还扬言必定幸福一生,结果七年不到热情便褪去,夫妻过得如同陌路人。
还有她那年迈的姥姥,一生的心血都花在了兴盛夫家上头,只想得一句赞赏,谁料头发都白了,夫君还能为个知己闹着要和离。
有这么多的前车之鉴,宁朝阳就警惕了。
她只想升官发财名留青史,对这种肉包子打狗的奉献运动完全不感兴趣,就连纳外室,也是被宁肃远逼急了的下下策。
但是。
当江亦川在那头说出生养是恩情,饲养不是的时候,宁朝阳还是晃了晃神。
她仿佛看见了年幼的自己,豆芽似的个头,还是只会站在宁肃远的阴影之中无措的大哭。可这一回,旁边来了一个更高些的人,他一把就将自己护在身后,愤怒地与宁肃远吼:你是错的!
哪怕是亲生父亲,错就是错。
哪怕有天大的恩,错就是错!
错就是错!!!
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怨气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她红着眼抬头,却看见了满天璀璨的星辰。
坏的都过去了,好的都在后头。
活人不会困在一桩买卖里,她更不会。
宁朝阳突然就笑了。
戾气尽散,她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人。
上次回府的路上,她买了一枚羊脂白玉的指环,赌气之下本都不打算送了,留着落灰也无妨。
但现在,她又重新拿了出来。
何以致拳拳?约指白玉环。
宁朝阳笑着问她的小大夫:定情信物要不要?
江亦川怔愣了一下,戒备地抱起双手:你又想骗我什么?
狡黠地勾唇,她将指环从盒子里拿出来,又拉过他的手:你都问了,那我就直说了。看见没?诶,这个往里头这么一套,叭!
她亲了亲他的手指,满眼柔和:你就是我的人了。
江亦川指尖不受控制地一跳。
他诧异地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侧慢慢地就红了。
你……他皱眉,说这么半天,就是,就是要……?不行,你的伤压根都还没好。
嗯?
饶是再敏锐,宁朝阳也被他这曲折的思绪给绊了一下。
她茫然地问:你在想什么?
江亦川哪里肯说,扶着她就继续往前走:快些回去,药效要过了。
被迫跟着迈步,她有些想笑:江大夫,方才那话若是直说,也会更无趣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