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他的力道稳住了身形,宁朝阳睨着他笑:我不信你会让我摔着。
没好气地将人塞回车厢,他跟着踏上车辕,坐进去便道:我自是学不来宁大人的冷血无情,一载不见,也视我若无……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温软的气息透过官袍染上他的脖颈,结结实实的触感将他从无边的黄沙里彻底拽了出去。
李景乾一点犹豫也没有地就抱紧了她。
宁朝阳被抱得骨头都疼,轻吸着气却还是笑道:没办法,但凡看你一眼,我就会这般扑过来,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合适。
我也忍得很辛苦。她喃喃。
强自筑起的堤坝瞬间溃塌,这人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将她压在了车厢上。
咚地一声响,吓得外头的车夫一个激灵。
哎,二位坐稳,咱们这就走了。他喊了一声就甩起了长鞭。
马车在宫道上飞驰起来,车厢里的人借力就往车壁上压,直压得里头的人躲无可躲,被迫抬头。
李景乾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朝阳有些不适应,长睫飞快地眨动着,面前这人却边吻边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重新刻印进脑子里,半阖的黑眸里深不见底。
等一下。她突然眯眼推开他,淮王死了,我是不是要守望门寡?
李景乾脸色一黑:你与他并未定亲。
可这也算先皇的遗愿吧?
冷笑一声,李景乾摩挲着她的下巴道:先皇有此意,全因想笼络你,眼下新皇登基,整个大盛之中还有谁比你更忠于她?
宁大人向来能揣度圣意,现在不妨就猜一猜,圣人现在想笼络的人是谁?
朝阳没有回答,只无辜地眨了眨眼。
李景乾低头凑在她耳侧,咬牙道:我现在不太高兴,大人最好认真哄一哄。
好。朝阳笑开。
要多哄几日。
好。
不能敷衍。
好。
终于满意,李景乾这才抵着她的脖颈颤声道:很想你。
心头一撞,朝阳捏紧了他的胳膊。
她也很想他。
但比起重复这句话,宁大人的选择是飞快地将人带回自己的府邸,返身就将人压在关拢的门板上。
常听有人夸大人这一年爱做实事。他任由她动作,眼里含笑,果然名符其实。
少废话。她将他衣襟扯开,跟着就看见了他身上新添的伤痕。
李景乾一僵,拢起衣裳就想将那些狰狞的疤痕遮住。
宁朝阳捏住了他的手腕。
说给我听。她轻声道,将每一条疤,都说给我听。
李景乾怔然,心想这都干柴烈火到什么份上了,还有空说这个?
一炷香之后。
东院里断断续续地响起了讲述的动静,讲述的人好像很痛苦,几个字都没法说连贯,但他很坚持,从深夜一直讲到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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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军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却并不轻松,故而李景乾提出的条件,淮乐都没有拒绝。
她只是深深地看着李景乾问:就这么交给孤了?
李景乾道:这叫还。
三军虎符静静地躺在淮乐的手里,她唏嘘了片刻,倒也笑了:好。
孤也会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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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三月春时,上京的桃花开得极好,繁繁灼灼,夭夭蓁蓁。
正式上任的大盛首辅宁朝阳跨进朝堂,拱手迎来了自己辅政的时代。东征大胜的定北侯也被封护国公,安心留于上京培养武将。
但是这日,宁朝阳接到了一封圣旨。
她不敢置信地来回读了五遍,还是问旁边的刘公公:您确定没写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