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略点点头, 松开手,宋善宁立刻倒进碧螺的怀里,如湖水一般柔软, 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 但他不敢再仔细听, 只怕会再听到那个名字。
扶她休息吧,我和恒略不走, 若是有事,尽管来找我们就是。宋彦成也适时开口。
碧螺答应了, 然后扶着宋善宁去了楼上陆钰的房间。
寂静的长廊便只剩宋彦成和楚恒略两个人, 宋善宁就已经走了, 楚恒略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手掌伸在半空, 虚虚地揽着一抹空气。
宋彦成拍拍他的肩膀, 愣着干嘛,起来吧。
他指一指前面早就定好的雅间, 有什么话, 进去说。
楚恒略无声沉默半晌, 站起身,与他一起进了雅间,饭菜也是提前定好的,因为知道宋善宁也会在,所以桌上大半都是她喜欢的菜式。
食指拂过圆桌,楚恒略终于问出来,谢谌……是他么?
上次宋彦成提醒暗示过他,他之后去查,查到了谢谌身上。
宋彦成点点头,长叹一声,可怜我这堂妹。
因为宋善宁有意遮掩,所以楚恒略也不怎么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本觉得不重要,可这次的事一发生,才发现是他低估了这没名没姓的男人。
瞧见他这幅怅然若失的模样,宋彦成想告诉他,却碍于早答应了宋善宁,不好直言告知。他坐到桌旁,给自己和楚恒略分别镇上一杯酒,然后指一指外面,若真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善善。
楚恒略沉默一会儿,将杯中酒饮尽,说:等她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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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善宁整整睡了两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黑了,房间里点着两盏灯,她撑起身子坐起来,看见伏在桌上的碧螺。
碧螺?
碧螺没有睡沉,听到一点动静立刻惊醒,她揉了揉眼睛,转身看向床边,殿下,您醒了?
宋善宁揉了揉额头,咱们还在双陆楼么?
碧螺给她倒了一杯清水润嗓子,是。您喝醉了,便没有回去,这是陆娘子在双陆楼里的卧房。
那阿钰呢?宋善宁喝完水,嗓子终于好些。
碧螺说:她家小公子还在家中,一个时辰前回去了,让您在这好好休息。
嗯。已经很晚了,但是宋善宁总觉得自己身上的酒气很重,她扶着床栏起身,却还有些摇晃。
碧螺连忙过去将她扶稳,殿下小心!
宋善宁只得再坐回去。
碧螺问:殿下,你想要什么?奴婢帮您拿。
宋善宁有些嫌弃地拎着自己的袖子,衣服好脏,想回府了。
其实在这里过夜也不是不行,只是没有换洗的衣服。
万万没想到碧螺竟然早有准备,奴婢早让人给您送了换洗的衣物来,就是怕您酒醒之后会头晕,还是好好在这歇一夜吧。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非得回去了。
碧螺着人打了热水来,拉开屏风,伺候宋善宁沐浴。
氤氲热气弥漫在房间之内,宋善宁舒适地靠在浴桶边缘,闭着眼睛,由着水汽冲刷酒味。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有什么画面闪过,她悚然一惊,在浴桶里动弹了一下,撩的水花都溅出来。
碧螺正在给宋善宁换新的床单被褥,闻声立刻问道:殿下,怎么了?
掌心按在胸口,带着一点不确信,宋善宁问:今天……谢谌是不是来过?
屏风外头一阵沉默,宋善宁不由来有些心慌,他来做什么?
当日说了那般的话,难不成又后悔了?
心里这般想着,却听碧螺道:殿下,不是谢公子。
不是谢谌?宋善宁一愣,可是她明明记得,她就是倒在了谢谌的怀里啊。
碧螺犹豫半晌,语气沉沉道:您是倒在了楚公子的怀里,但是叫的却是谢公子的名字。
楚公子,谢公子。
她抱着楚恒略,叫谢谌么?
有那么一刻,宋善宁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懂碧螺的意思。
脑海一片空白,以至于都忘了问,为何楚恒略会出现在这。
也忘了思索,她到底为何会叫谢谌的名字。
久久的安静一下,宋善宁捂住脸,说:你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
碧螺便将他们离开东宫之后的所有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宋善宁耳根越来越红,像是在桃花酿里浸润过一般。
直到躺到床上预备睡下的时候,她才闷闷地做决定,这一个月之内,我再也不想见到彦成哥哥和楚恒略这两个人了。
不,是三个。她又特意加重了语气,谢谌我也不想再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