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顺希两条眉毛蹙着,很不高兴地样子。
部长。他停顿一下,然后用手捂住额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顺着内脏下坠,一直落到深不见底的地下。
我才是,面对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保健室老师绕过我,递给金顺希一瓶消毒药剂,只是破了点口子,到外面凳子上坐着给你女朋友消下毒,这两天不要沾水,过几天就好了。
我张嘴想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金顺希已经开口:谢谢老师。我只能局促地抓住衣角,任由他将我领到长廊上。
金顺希在我旁边坐下,拧开白色消毒水瓶盖,拿出棉棒搅动两下。
部长。
啊?
我呆呆的。他已经将瓶盖拧紧,两只手指夹着棉棒,安静地等待着。
转过来。
我蠕动了一下嘴唇,顺从地将受伤的那只耳朵转过去,湿润冰冷的触感轻柔地触碰我的皮肤,刺痛如同根系一样在我耳朵上生长开来。
时间与周遭的一切都被无限延长,只有我、金顺希、以及身下的这张凳子,成为宇宙的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
金顺希,你其实喜欢我对吧。
向宇宙输送的脑电波没有其他生物接受,只是寂寞的在胸腔里游荡,重重地敲击我的心脏,留下汩汩的心跳声。
舒缓的音乐打破诡异的宁静,金顺希明显愣住,随后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失真的清脆女声,带着娇俏的、蛮横的口气。
我现在很烦,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
金顺希看了我一眼,报出位置,那边立马挂了电话。
我赶忙说:那我就先走了。说着慌忙拽紧挎包的肩带。
金顺希没有动,只是问:为什么?
我站起来:讲座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先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地抛开。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安尹枝,她今天穿了一件纯白大衣,顺直的长发轻柔的搭在肩上,与我错身而过。
我就像偷情怕被丈夫发现的妻子,脚步飞快,仓皇而逃。
展会开始前20分钟纷发宣传册也是魂不附体,一直到讲座已经开始,会堂大厅只剩下学生会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才逐渐回过神来。
回到宿舍,晚饭都没有胃口吃,我将肩上的包扔到桌子上,扑进床上。
手指头在金顺希的line上悬停许久,终究是下定决心。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我本来以为要等很久他才会看到消息,没想到对面立刻显示已读。
屏幕左端立刻冒出一条气泡:要见面谈吗?
我敲下:line上谈就行。
对面显示已读,但没有回。
我: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长长久久,我指甲不安的敲击着手机壳,咔哒咔哒地声音暴露我此时的不安。
很快。
金顺希:好。
就一个字,再没有其他,我也不便再说出其他话,否则那样太虚假了。
我翻了个身,打开推特转换心情。
K老师今天还没有发新的腹肌贴,最新一个帖子下的那句请随意烫得我心口发痛。
翻到消息页面,看见K老师的灰色头像,我鬼使神差地发了一句: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