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挪了挪位置,挡住了那门缝,道:你快走罢......若这病连着气就能传上呢?
这恐怕不是病。孟汀道,陛下若信得过我,肯不肯开殿门,放我进去?
别说笑了。李鉴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风热邪毒,还不算病?
大理寺查了,这是毒发之症。孟汀说着,声音里带了些急切,谁给你下的毒,我们还在查。先把殿门打开,我带了药......
不开了吧。
李鉴握紧了那颗门钉。
若是大理寺查错了怎么办。他道,不是我不信他们,倘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这是疫病,假若你也沾染上,八十万禁军何人作主?
他惯常地先拿出了冠冕堂皇的说辞,讲到最末,才小声道:我不要你再为了我犯险。
外头沉默良久。
陛下自己决断。孟汀开口,君王之意,皆有定因,臣子不该阻拦。
侯爷......
外朝之事,有我等在,你一定放心养好身子。药放在门口,是许大人拿来的,至少能将邪热压下去。孟汀后背抵着殿门,手压在那个药箱上,那叫魂病的解药还未找到,得要......再等一等。
我明白。李鉴道,我在这等着。
他头脑被烧得有些昏沉,一时说不出什么太有用的话来。脚底的伤口刺痛起来,他低眼一看,那血已漫开了。
天下叫魂之案,矛头全都指向长安那群以长生为噱头、玩弄世人的幻师。
半梦半醒间,他贴着殿门,听到孟汀另一侧缓声念着。对面人声色平稳,与往常无异,他听了就觉得安心。
听你的,幻术大集照常开办。
群青已经安顿好了,你也不必再担忧。
孟汀隔着那薄薄一木,听到李鉴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他几乎有要将那殿门一刀劈开的冲动,却暗自压下去,将那药箱推至方便拿取的位置,起身离开。
许久,李鉴惊醒。
他拍了几下殿门,见无人回应,便从里边将锁打开。那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透过其间望去,只见一只药箱被摆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伸手落上去,用力按得指肚泛白。
陛下怎么连侯爷都不信呢。谢之问踱来踱去,侯爷怎么不直接把陛下接出来?既然是毒,当然是要好生养着,有人看护才对。他把自己往偏殿一锁,生死不知,像什么话?
若出了偏殿,蜚短流长,难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