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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郴叙道:这有何妨,到时候我唤家里的车马送祁郎君归家便是。
怎好劳烦杨公子。
小祁最是怕劳烦人的,且雪后乡路确实不好行。
马俊义一改先前的热邀,变得贴心起来:咱也不能误了小祁归家,教家里人担忧。
祁北南眉间起了笑意:多谢马秀才体谅。二位尽兴。
言罢,与两人拱了拱手,不在多攀扯,赶紧告辞离去。
杨郴叙见着祁北南走了,眉头微皱了皱。
马俊义道:你别见怪,这些农户清流出来的读书人,与人来往的少,难免心中局促,因不知如何结交而有意疏远,教人觉得清高不好接近。实则心底还是良善的。
杨郴叙扯了个笑:俊义哥哥说得有理。
他其实已不再想前去画舫。
马俊义却瞧着独只两人了,甚为欢欣:走吧,我晓得画舫上有个观景的绝佳位置。
杨郴叙不好出尔反尔,勉强道:好。
祁北南赶着牛板车到村里时,撑的伞上已经积了层白雪了。
他抖了抖雪,踩着夸嚓夸嚓的小路赶回家去。
小宝!
半道上,他便瞅见了前头有道带着草帽的熟悉身影,正弓着身子哼哧哼哧的往前去。
萧元宝听见声音,回头瞧着是祁北南,欢喜的小跑了过去。
哥哥今儿怎么这么早!
来,我拿书箱!
萧元宝一把就将书箱子抱了过去,圈在怀里头。
祁北南将伞偏过去了些,与萧元宝拍了拍身上积的雪花。
下雪夫子便放课的早了些。
祁北南瞧着萧元宝的一张脸颊子冻得有点发白,搓暖的手心伸去捂了一下,果然冰手。
去哪儿了?
萧元宝喜滋滋道:你猜一猜。
祁北南看人欢喜的很,想了想:莫不是菜价又涨了?
哎呀,快过年菜价前些天就涨起来了。
萧元宝得意道:是李夫郎家年底上要置四桌子的席请人吃,唤我去咧。
他挑起两道秀软的眉毛,眼睛亮闪闪的:是请我去掌勺噢,单只请我一人去掌勺噢!
祁北南眉心微动:家里宴上蒋夫郎不是没宣你正式掌勺么。
是呀。可村里的人都晓得了那日的席面儿是我掌勺做的,觉着我厉害咧。
萧元宝要是长得有尾巴,此时必定翘得老高:所以有小席,不是做大宴的人家就想喊我去做。我十几桌子的宴都应付得来,桌子的小席定是没问题。
要紧是我这般还没正式出师的灶哥儿价钱实惠,人家乐意喊。
萧元宝高兴的不行,虽去一回只有四十个铜子,但他能受人请去单独掌勺,那便是对他的认可。
若他菜做的不好,哪怕只要二十个铜子儿,那也不会有人买账的。
祁北南见他欢愉,也高兴:那可得好好恭喜萧灶哥儿了,得偿心愿。
萧元宝同祁北南摊开手:哪有口头上恭喜的,真恭喜便送点礼物来。
祁北南拍了萧元宝的手心一下:要礼没有,要人一个。
哪有你这般只收礼不置食请人吃的。
萧元宝扬起下巴道:今儿天冷,我一早就去劁猪的人家买了一笼猪肺回来了,人还送了我一碗猪血呢。
他眯起眼睛看着祁北南:我可不是那般抠搜的人物。
祁北南道:……
腊月二十四一日, 是小年。
县学自这一日起开始休沐,足能够休二十五日,翌年过了大年以后再复学。
萧家盖屋子的事情紧赶慢赶, 可算是将工期缩短, 也在今日完了工。
庄子盖的简单,以萧家的一方小院儿为内院儿,往外新扩盖了一圈外院儿。
从原本萧家的小院儿院门出去,左置了间小门房, 右出有两间房,再往前隔开的是牲口家禽棚。
外院儿中置内院儿两倍大的平地晒谷场,谷场西侧是粮仓, 大门左右各还有两间屋子。
往后揽回来的佃户就住在外院儿上, 他们一家子照旧住在原来的小院儿。
这么一来除却出门的时候麻烦些, 要多走几步才能出到门, 旁的和以前也没甚么太大的差别。
外院儿上置得有灶屋, 新来家里的几个人, 两个壮力大初跟二三, 还有王家三口人, 萧妈妈,王老汉, 他们的儿子王铁男。
一并都搬到外院儿的屋子去,此后就不在一处吃用了。
按照安排, 大初跟二三这般壮力,住在挨着大门向左的屋子, 能更好的看守庄子。
王老汉一家子则住在晒谷场右侧, 近牲口棚那边。
田恳搬住在离内院儿最近的,挨着门房的那间屋子。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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