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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儿萧元宝小心的捧了盏茶出来,放去了蒋夫郎跟前,仰着脸笑眯眯的说道:老师,喝茶。
祁北南不好回绝蒋灶郎,便问萧元宝:老师说带你去别的村子看做菜,要在外头住一夜,你想不想去?
萧元宝圆了眼睛:又有席面儿看做菜吗?
祁北南瞅见小崽子的神色,便知道他的心思了。
真是失宠了啊~
也罢,那你明儿便和老师一起去吧。
蒋夫郎见祁北南松了口,这才端起茶吃起来。
与你们拿了桃子,尝尝甜不甜,光宗要是过来,分他两只。
祁北南好笑,看来光宗也一样失宠了:我给他留着。
夜里,萧元宝收拾着明日出门要带的东西,在屋里跑来跑去,头次要出远门,他欢喜得很。
衣服可以不用带,刷牙子,牙粉得带上,口每天都得漱才行。
还有梳子,出门在外头发不能塌着……桂花水也要,大席上得香香的!
他仔细盘算着,一回头,发觉哥哥坐在油灯旁,手上拿着书眼儿却没在上头,就直直瞅着他收拾。
哥哥不舒服吗?
祁北南点点头:有点儿。
萧元宝连忙放下手上的事情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脑袋不舒服吗?
没有,心里有点不舒服。
萧元宝眨了眨眼睛。
小宝就去一晚上。
祁北南没想到他竟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哥哥别害怕,今天晚上有很多星星,明天不会打雷下雨的。
萧元宝特别明白哥哥的不舒服,因为爹爹以前每回要去山上的时候,他心里也不舒服。
他拍了拍祁北南的后背,哄道:哥哥要实在害怕的话,明天早上小宝去喊赵三哥哥来家里陪你。
祁北南笑道:那好吧。小宝早去早回。
翌日, 午后才吃了饭,蒋夫郎便来把萧元宝接了去。
祁北南提着一兜桃子,自留了两只给今朝要下山来的萧护, 旁的借花献佛送去给了赵家。
三月午间天气暖和, 赵里正一早上出门催耕测地,这当儿正在午睡。
张氏去了城里的娘家,长工也在门角边打着盹儿。
瞧见祁北南过来,一个趔趄险些摔了, 连忙醒了瞌睡引他进屋去。
独是赵光宗一人还在屋里神采奕奕的读书。
祁北南在书案边捡了张赵光宗临摹练写的字,他一眼通览。
赵光宗见状立放下了书本,颇有些受夫子考问的紧张味道。
我的字临得如何了?
祁北南瞧着之上临的《寒食诗帖》, 点了点头, 道:确有提升。
果真么?
赵光宗闻言, 脸上立马浮起了些笑容。
祁北南道:比之往时, 字已有了些形。
赵光宗见祁北南并非虚夸他, 心中更是高兴。
自打离了书塾, 他在家中闭门读书, 觉着反倒是比以前在陈夫子手底下更能静心了。
往日他总一味的惧怕陈夫子, 想着写好字,读好书, 得到他的认可。
如今远离了他,不怕时不时挨上一戒尺, 手上稳,抒写顺畅;
脑子也似乎清明了许多, 一篇文章通读三遍已有了些记忆, 再刻下功夫,很快就能背诵下来。
又有祁北南送与他的手札, 他翻读着颇有体悟心得。
他端了凳儿唤祁北南坐,好声央着他道:你字写得极好,再指点一二我这鬼画符吧。
祁北南好笑:可有甚么不通之处?
时下字临出来是有些模样,可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不是我有心与你比,我瞧了你的字,再瞅我的,全然便是花拳绣腿。
祁北南道:你有这般体悟,足说明下了心思。
他指着字帖:写字如为人,不能光有形而无魂。这魂自何处来,谁落成的字,那便由谁注入魂。
起初学写字的时候,依葫芦画瓢,临人的笔锋,构架,学人强处不差,可却不能一味的依赖临摹。你自己也得有些想法,见解融入其间,自行一体,否则临的字终究是他人的,有形而无魂。
赵光宗隆起眉头,受得了一二点播。
他问:时下我便试着自写而不临了?
祁北南摇摇头,道:如今你临字可试着去临人,想着写下诗帖的大家彼时是怀着何种心绪所书,浸入其间。此时落笔别束缚住自己的笔画,大胆随心而写。
赵光宗心中立起了兴儿,迫不及待研磨就要临字。
你试着写,我出去与你洗两个桃去。
赵里正听闻祁北南过来了,披了衣裳从炕头上起了身。
他走到在赵光宗的屋门前,听见祁北南正在指点赵光宗的字,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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