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具,瞧不见他那张冷淡的脸庞,自然也就没那么讨厌了。
午饭是在一家当地有名的酒楼解决,点了满满一桌的德州美食,还点了壶当地的酒水。
明婳吃饱喝足便有些犯困,干脆在雅间的榻上睡了个午觉。
至于裴琏,她只当他是个饭搭子、钱袋子、兼贴身护卫,才不管他会不会不高兴,她自睡她的去。
待一顿慵懒春觉醒来,她揉着惺忪睡眼 ,便见男人似是沉思般,静坐榻边。
听到她醒来的动静,他缓缓抬眼:睡饱了?
眉宇平和,语气也平和,并无半分不满。
明婳眼波轻动,撑着手臂坐起来:我睡多久了?
裴琏道:一个时辰。
这么久?明婳愕然:你怎么都不叫我。
裴琏道:反正今日无事,睡便睡了。
明婳:那这一个时辰,你就一直坐在这?
裴琏嗯了声,看向她:怎么?
没什么。明婳避开他的目光:只是奇怪你怎么不出去转转,待在屋里多无趣。
裴琏道:还好。
他方才也不算全然闲着,一边守着她午睡,一边想着之后的打算。
和离是必然不会与她和离的。
放在之前,他的确更看重陇西谢家的势力与她父兄的兵权。
可这会儿,他既看清对她的那份心思,于公于私,更不可能叫她离开——
遑论她还想另寻新欢,生儿育女……
谢明婳是他的妻。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只能是他一人的,倘若旁人敢染指半分,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至于她现下与他的刻意生分……
她想要的,他予她便是。
他既能叫她喜欢他一回,便能叫她喜欢他第二回、第三回……
不过多费些心神罢了。
歇够了的话,出去逛逛?
裴琏道:孤看到街上有演傀儡戏的。
果然一听到傀儡戏,明婳眼睛都亮了,不歇了,去看戏吧。
裴琏笑了笑:好。
明婳看着他这笑,一瞬有些恍惚。
不等她细想,裴琏便唤婢子端来温水,伺候她洗脸净手。
稍作梳妆,两人便离开酒楼,去隔壁酒楼看傀儡戏。
不知不觉里,暮色降临,两场傀儡戏演完,德光寺传来一道道悠远的祈福钟声,漆黑的天边陆陆续续升起无数盏孔明灯,河边也围满了放河灯祈福的百姓。
郎君娘子买灯吗?今日是菩萨圣诞,放灯祈福很灵的。
路边的小摊热络地张罗着生意:买一盏孔明灯送一盏河灯,买的多送的多,错过今年要等明年哝。
明婳本来没打算放灯的,因着她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愿望想许,但裴琏让阿玖去买了两盏灯回来。
来都来了。他学着她上午的话:放完灯再回去。
明婳倒也无所谓,接过灯盏走到笔墨前,想了好一会儿才写下愿望。
裴琏走过来,许了什么愿?
明婳背过身,遮遮掩掩:你写你的,看我的作甚。
裴琏倒也没多问,自顾自提笔写了起来。
明婳见状,心里也有点好奇,却又不好意思问。
不过等两人的灯笼先后升上天,彼此也都看到了对方的愿望。
明婳的灯笼:「阖家平安,国泰民安。」
裴琏的灯笼:「夫妻恩爱,永不分离。」
明婳:……?
阿玖及一干识字的暗卫:……?
这灯笼上的愿望是不是搞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