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怜惜的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占有她,摧毁她,将她彻底囚于这床帷之间,叫她从头到脚、从身到心、永永远远只属于他一人。
裴琏很快意识到这个想法的卑劣,可那又怎样。
或许,他当真如她所骂,是个混账。
只这份混账心思,是因她所起。
谁叫她要喜欢他……
既招惹了,总得有始有终。
他松开长臂,将尚在云端、意识空白的明婳从怀里放下,缓缓躺放在锦被之间。
眼前旖旎風光,雪白绯紅,連綿起伏。
兀立的喉结滚了两下,裴琏俯身,再次覆了上去。
一夜鱼龙舞。
直至东方既白,鸡鸣报晓,方才云消雨散。
明婳好似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还是那座山庙和那只狐狸。
她老远见着他,拔腿就要跑。
他手指一勾,她便被他的法术勾了回来。
她很不服:这回我没进你的庙,你还抓我作甚?
狐狸说:我病了。
她骂骂咧咧:你病了就吃药啊。
狐狸说:是,正等你来。
明婳:……?
话落,她被他变成了个药臼。
狐狸开始咚咚捣药,明婳神魂俱荡,怒骂他八百遍,臭狐狸、坏狐狸、不讲武德。
狐狸笑了:哪来的傻子,竟要和妖精讲道理。
明婳气得哇哇大叫:你你你!
她在梦里骂坏狐狸,等到醒来,浑身酸疼得好似被药杵狠狠捣过一般,她又恨恨骂起坏男人。
再掀起幔帐一看,外头天光大明。
明婳惊愕唤着婢子:来人。
天玑入内,隔着那扇花团锦簇的屏风问:夫人可是要起了?
明婳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天玑道:刚过未时。
明婳惊了:未时!!
她竟睡了一个白天。
想到昨日她还答应了胡同里的乡亲们今日也会过去,她忙坐起身,只才抬腰,便被那阵透骨侵肤的酸疼压了回去。
天玑听到帐中那道倒吸凉气声,忙问:夫人怎么了?
没,没事。
明婳撑着手臂慢慢坐起,低头瞥过身上的衣裳,问着外头:你与天璇替我换了衣裳?
天玑道:未曾。
明婳也就明白过来,她这身干净亵衣是裴琏给她换的。
一想到她昏迷不醒时,他替她穿衣系带,她双颊发烫,缓了好一会儿才故作平静问:你们早上怎不叫我起来?
天玑答道:主子吩咐的,说是夫人身体不适,让奴婢们莫要打扰您休息。
明婳闻言,心下腹诽,要不是他害的,她怎会不适。
他一早就出门了?她问。
是,主子辰时便出了门。
明婳嗯了声,又道,我有些饿了,你端些吃食来,顺便把门带上。
天玑应声退下。
听到房门合上的动静,明婳这才悄悄解开亵衣,低头一看,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红痕遍布。
撩开兜衣,其下的肌肤也没逃脱魔爪,或者说从脖颈到脚踝,几乎都布满暧昧的痕迹。
他是故意的。
明婳确信,绝对是故意的。
虽说往日欢好也会留下印痕,可昨日夜里他再次覆来时,分明将她当做一盘珍馐,细细品尝过她躯体的每一寸,或吮吻、或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