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咸鸭蛋和腌蛋,林榆也馋了,赶紧应声:“明年开春,再买几只鸭子大鹅。家里养了鸡,养鸭鹅也是顺便的事,等下了鸭蛋,就不愁咸鸭蛋吃了。”
自家人过日子,林榆没有分的那么清。他和大川的鸡蛋全家人都能吃,有时候嘴馋,一天就能吃七个蛋。不像以前在老贺家的寒碜日子,脸上红扑扑的,血色都明显了。
昨晚贺尧川咬着林榆那颗红艳欲滴的双儿痣,还一个劲儿夸他人好看,痣也好看。
他们三个说说笑笑,小溪牵着骡子在前面跑。骡子温顺的很,小溪跑起来它也跟着跑,小溪停下来,骡子就慢悠悠散步吃草。
它这么乖,林榆都舍不得累它。
孙月华爱不释手摸了摸,扭头道:“幸亏今年收成好,不然还要发愁没粮食喂它。柴房里还有几捆苞谷秸秆,就不拿来烧柴了,给它当粮食吃。”
苞谷秸秆是能吃的,野外的干草也能吃。骡子寿命很长,一活就是三十年,平时再搭配一些豆饼,就能把骡子养好。
林榆把背篓放在脚边,蹲在芦苇丛旁一割一捆,全部塞进背篓里:“这样家里的柴火就不够了,等割完芦苇差不多入秋,山里的柴叶多起来,就进山全部收回来。”
村子依山傍水,吃喝都靠着大山和河流,只要不乱糟蹋山林和土地,是不用担心生存的。
芦苇荡有野鸭子,听见动静惊惧飞开,却没看见鸭蛋。三个人把芦苇割完,骡子也吃的很饱。他们把骡子牵回去,贺尧川还没回来,只听见山里砍树推树的声音,几个汉子齐心协力吆喝一声,树干咔嚓一声剧响。
这几天吴全子在家吃饭,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孙月华平时负责做饭,地里的活就没让她多干,能得闲琢磨吃的。
她摘了几根黄瓜丝瓜,中午一盆拍黄瓜,一盆清炒丝瓜。家里有好几个出力气活的汉子,不吃好的不行,林榆从地窖里取出六个鸡蛋,混着菜碎摊蛋饼,就能炒一大盘,最后一盆炖肉沫粉条。
农家餐桌上,能有一盘鸡蛋就算作硬菜了,顶多再切两个咸鸭蛋,都是配杂面馍馍吃,没有天天大鱼大肉的日子。
林榆推开门,正想进山看看,杜满满就背着芦苇过来。芦苇压的很实在,把杜满满背都压塌了一些。
“榆哥儿我来了。”
林榆赶紧跑过去接,他一个人还抬不动,和满哥儿合力抬进柴房,“你坐下歇歇,我给你取铜板。中午就别回去了,张大张二跟着我家大川上山砍树,你也留在这里一起吃。”
他们给张大张二都开了二十文工钱,不能总让人白忙活。
杜满满眼里有光,许是嫁过来没受苦,日子比从前还好过一些,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但是留在贺家吃饭他没敢,他看见榆哥儿炒鸡蛋了,那么金贵的东西……
“家里煮了豆粥,还切了黄瓜没炒,我婆婆身体不好,我回去能照顾他们。”杜满满说。
林榆就没留他,点点头:“那你先回去,这几天山里有野枣,明天再约你上山打枣。”
山里的野枣虽然不好吃,却也不要钱。打回家酿酒或者做枣糕,嘴里也能舔个香味。
杜满满抿唇笑着点头答应。
林榆把柴房里的芦苇杆都捆在一起,他数了数,一共有八大捆,也不知道够不够冬日给鸡圈换。他和大川第一次养鸡,总觉得不够,明天还是让满哥儿他们继续送。
林榆忽然想起吴慧,上次打草的时候吴慧来了。这次收芦苇杆林榆没有在村里说,吴慧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周淑云惦记吴慧,他倒是想帮帮忙,就是不知道吴慧家住在哪里。
罢了,等娘回来再问问。
捆完芦苇杆后,林榆坐在廊下晒太阳休息,顺便把贺尧川的旧衣拿出来,衣摆上面嚯开一条口子,看着很不美观,他用黑色的线逢在一起。
林榆学不会针线,缝出来的衣裳像是丑陋的疤痕,更加不美观了。他想起娘和大嫂做绣活的时候,会描花样子绣花,把缝补的地方遮盖。
林榆捏着自制的炭笔,在豁口处画一朵小花。绣篮子里只剩黑色白色和粉丝的线,他就穿一根粉线,给花花填补颜色。
林榆缝都不会,更别提绣了,顶多就是乱戳几针,废了不少线,勉强把颜色填补完,不仔细看还挺像回事。
鸦青色的衣摆上,大大的粉花。
孙月华从灶屋探出头,没忍住一下子笑了,“榆哥儿,你家大川这样穿出去,别人都爱回头瞧他呢。”
林榆呲起一口小白牙,还以为大嫂夸他呢,拿着衣裳就要给贺尧川穿上。
也是巧了,贺尧川砍树的时候,身上的衣裳也破了,和吴全子他们把树搬回来后,就要换一件好衣裳。
夫郎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贺尧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